了身子出了车厢,由彩玉彩霞她们扶着,踩着脚踏,下了马车。
四月的风温暖潮湿,迎面吹来,卷起了几缕鬓角碎发时而抚过她脸颊,时而吹拂她眉目。
苏倾忍不住抬手在眉梢眼角拂了拂。
福禄一直在暗暗观察,此刻瞧她饶是到了此地,似乎情绪也无异样,面上也安然如故的瞧着甚是平和,遂微微放宽了心。
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掏出一捆细绳,福禄将其中一端朝苏倾的方向递去,躬身敛目:“荷香姑娘,且要先委屈着您这厢了。
”
苏倾只往那细绳上扫过一眼,便颔首应了,无甚异议。
彩玉忙上前接过绳子一端,跟彩霞一起仔细将细绳绑在她们姑娘腰间。
细绳是由青麻做的,看似纤细却甚是坚韧,其表面则用柔软光滑的素软缎,从头到尾细细缠了几层,握在手上倒也不剌手,想来绑在她们姑娘腰间应不会太勒的慌。
绑好后,福禄握住细绳另一端,缠了手掌心几道后,说了句姑娘请吧,便转过了身去。
其他两位护院一并转了身。
苏倾也转了身,紧握掌心之物,下了水。
与她一同下去的,还有一左一右的两位奴婢。
四月的河水,虽不冰寒,却也微凉。
刚一下水,彩玉彩霞二人便齐齐打了个激灵,可待见身旁的姑娘恍若未觉,从容坚定的朝着河心的方向径直而去,便只能忍着不适,亦赶紧蹚水跟上。
福禄低头看了眼搭着的细绳,见其一圈圈的被那厢带过去,眼见着着五丈来长的绳子便要被扯直了去,不由出声提醒道:“荷香姑娘,已经足够远了。
”
苏倾身子顿了下,便慢慢收了水下本已抬起的右脚。
见她们姑娘终于肯停下来,彩玉彩霞二人无不长长松了口气。
此时水位已至她们胸口处,若再往前走,可就要湮没了头去。
这时候的河水不算湍急,水浪也不多,因而便是水没过胸口,人于其中也勉强站得住。
苏倾立在河中,双手于河水下交叉而握。
而后缓缓闭了眸子,面朝河心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