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阮狱。
他觉得阮狱不太对劲,每到下雨天他的情绪波动就很大,要么就极度亢奋,要么就极度失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
看来今天也是一样。
车里开了很大的冷气,余一身上全是水,吹在身上像被冻在冷库里,他只能尽量缩起身子,不要大面积接触冷风。
他看着阮狱在前面专心开车,周围都是自己从没到过的地方,不知道要把自己带去哪。
大概是归巢或者别的会所,他没有反抗,只是呆坐着。
都一样的,下场都一样的。
后视镜里阮狱突然抬起眼睛,隔着镜子与余一对上了,那眼里是余一看不懂的情绪,瞳孔像沉寂的死泉,但偏偏露出了一丝……疯狂?
余一吓了一跳,立马低下头,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巴不得把自己挤进夹缝里。
他觉得车里的温度更低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阮狱开了很久,一路上没说一句话,没发出一点动静。
太安静了,像车上只有余一一个人,他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毛骨悚然。
头脑清醒了点,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抠着车门。
车驶入地下车库停稳,阮狱解开安全带:“下车。
”
余一立刻打开车门下去,阮狱看都不看他一眼,关了车门就走。
外面没有开冷气,余一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回温,他轻轻地跟在阮狱身后。
这里的环境很陌生,余一从没有来过,并且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会所,余一心里微微透出点希望来。
他们坐电梯上楼,楼层很高,他身上的水一滴滴地落在地上,这个封闭狭小的环境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水滴落的声音很清晰,这让余一很紧张。
他和阮狱很少有什么交集,在别墅里甚至没说过几句话,可以算得上是不熟的地步,他不了解阮狱的性格,只是知道他有严重的自残倾向,所以只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以免有什么举动惹毛了他。
电梯门打开,余一跟着他走出去,这里应该是什么大公司,走了几步就看见有在忙碌的人。
他们忙着手上的活儿,没有留意到他俩。
但余一还是往阮狱身后缩了缩,说实话,看到这些干练精致的人他就心里发慌,他自认为和这些人是不同的,他们是正经人干正经事,自己却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