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行到和光楼所在的青龙街时,外面的喧嚣仿佛一下子被烘到了最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和光楼东楼、西楼,一层到三层的窗户全开,和左邻右舍的铺面一样,挤挤挨挨全是探出的脑袋。
许多和光楼的老食客来这里光顾了十几年,各个自称是看着秦曦长大的,侯府的人也早有准备,喜钱和喜糖漫天抛洒,化为一场甜蜜的铜钱雨,当中还夹杂着大长公主特地吩咐的几大篮子花瓣,芬芳的落英盘旋飞舞,见之难忘,美不胜收。
黄昏深深,暮色将至,喜轿落定在平北侯府门前。
满堂灯火通明,正中囍字高悬,两位新人依礼三拜,仪式遂成。
……
夫夫再相见,已是两个多时辰以后。
亥时已过,秦曦早就吃过了晚食,又在大长公主派来的嬷嬷默许下,摘了盖头,靠着软枕,在不伤头面妆容的前提下,凑合着小憩了一觉。
就在他小心地伸了个懒腰,很想差人去打听打听,前院的喜宴何时结束时,贴身的陪嫁丫鬟喜盈盈地来报,说是侯爷已回来了。
“主君快戴上盖头,眼看侯爷就要进门了!”
于是两个丫鬟忙中有序,很快将秦曦妆扮回出门时的样子,乖乖退到隔间外守着。
齐襄携来一身酒气,本人看着却清明极了。
他有旧伤和胃疾在身,哪怕是大婚的日子,也没有人敢多来敬酒。
不过齐襄实在是高兴,还是饮了几杯,不及他从前海量时一个零头。
身上的酒气,多半是席上熏出来的。
齐襄有点担心秦曦不喜,但好像也没有进洞房之前把喜服换了的道理,因此终究还是这么忐忐忑忑地进门了。
一柄金如意挑起盖头,上面金玉满堂的纹样波光粼粼,翩然飞旋于一侧,显出其下小哥儿灼灼然的桃李面。
娥眉淡扫,唇点朱胭,昳丽非常,不可方物。
两人手臂交叠,饮过了今夜最后一盏名为合卺的温酒。
杯盏撤下,屋中一时静谧无声。
秦曦紧张地按着衣摆,余光看见齐襄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双羊脂白玉做的指环。
“这是曾听岳丈说起过的,他们家乡成亲的风俗。
”
秦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齐襄的岳丈就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