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点,如同稍纵即逝、不可追寻的尘埃。
城郊乡镇内将她骗到镇长家中的养父母、古堡顶层内洒在木地板上的熹微晨光、教堂后院里坐在轮椅上读书的人类少女、她手中正从血槽内往下滴血的两把短刀、棺材内血族领主那饱含着愤怒与不可置信的殷红双眸……
以及那总是回荡在她耳边的、温柔又纵容的轻声呼唤。
“小歌,别叫主人了,叫我的名字。
”
“小歌,不要怕,对着心脏劈下去,他就再也不会挣扎了。
”
“小歌,你拿刀的样子真的好美,要是能再笑笑就更好了。
”
“小歌,只要你能效忠于我,我愿将我永恒的生命,与你一个人分享。
”
小歌……
小歌
那呼唤无时无刻不徘徊在她的脑海里,当她被其他血族欺辱时、当她为自己的人类身份感到迷茫时、当她将刀剑刺入人类神父的胸膛时、当她被冰凉翻涌的海水没顶时。
那是她曾起过誓,要为之献出生命的女主人。
梅兰萨静静等待了好几分钟,才感觉到虞歌下垂的睫毛在她掌心内微微颤动,像是某种幼虫细嫩而纤弱的触角,轻轻拂过了猎食者的心房。
“我杀人了…很多人。
”
年轻人类的嗓音里透出一些藏匿于内心深处的、无法释怀的不安与忧患。
“而且,我还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她道,“我爱上了…我的主人。
”
她…爱我。
她这样折磨自己,只是因为她爱我。
虽然她背叛了我,但这个孩子,她…她还爱着我。
某种近乎于心悸的抽痛感从血族那空旷而死寂的胸腔内蔓延至全身,仿佛她舌根处残存的那股香甜的血腥味渐渐流淌进了心底,那莫大的欢欣几乎要令人落泪。
然而血族没有眼泪。
梅兰萨没有生出分毫疑窦,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