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觉得自己像是被锋利到极点的冰锥捅了个对穿,又似乎是被金属的利刃活活扎透了。
那疼痛是如此的冰冷尖锐,仿佛在她内里最隐蔽的角落内反复地穿刺、鞭笞与讨伐,令她产生了一种极为鲜明的错觉。
她一时间只能体会到彻骨的严寒,像是赤身裸-体地被扔进了冰天雪地里,也可能是裹挟着呼啸而至的夜风,纵深跃入冬季翻滚的潮水之中。
恰如八年前的那个深夜。
她站在港口的栏杆外,望着血族那月光一般的金发,仰面投身于海浪之中。
没顶的海水冻得她忽略了身上钻心剜骨般的疼痛,也忘却了即将窒息的恐惧与难捱,当她置身于死地时,只能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快乐,像是灵魂上背负已久的重担蓦地消失了。
漆黑的波涛下,无数细微的光点透过水面,混着泛白的泡沫涌入她的视野,形成不可名状的大片光晕,如同加百列羽翼中央那只圆睁的怒目,无声地宣判着她短暂人生中的全部罪责。
某些吉光片羽般的记忆片段,于濒死前的最后一刻,一帧帧地在她脑中闪现。
……
教堂内的小壁炉旁,她唯一的人类挚友坐在轮椅上,替她脚踝上流脓的伤口消毒包扎。
棕发少女不仅没有对这狰狞的伤处表现出一丝半毫的心疼,反而在收拾东西时非常刻意地摔摔打打了起来。
“你不是说不会再受伤了吗!”
她伸长了胳膊,用还沾着药膏的手,忿忿地去捏虞歌那张木讷又呆滞的漂亮脸蛋。
“打住,别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
她把摇椅上的毛毯扔到虞歌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忽然软下了语气。
“虞,”塞拉·琼斯朝坐在地上的好友伸出了一只手,“我知道你是因为缺钱才会去□□的,以后你没钱的时候能不能先从我这拿啊?”
被血族养大的虞歌搞不明白挚友突如其来的火气,但她对自己撒过的谎言感到十分心虚,于是立即依着对方的意思,很顺从地握住了少女那只温热而干燥的手。
“那可说好了。
”
塞拉露出点狡黠又得意的笑容,握手的力道却用得极大,几乎要被虞歌关节上粗粝的老茧硌得生疼。
“你要再这么糟蹋自己,我就把你关进我房间里,再也不让你出去胡闹了。
”
那颗因寒冷而迟缓喷张的心脏在陡然间发出剧烈地战颤,仿佛有某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