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开始自愈,那透风冒血的创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封存于刚刚诞生的伤疤之下,而只留下了一块空洞而疼痛的内里。
地面上的殷红鲜血映着领主的眼里,让她的眼白中都泛出些瘆人的通红,但她却呆滞地跪在原地。
某种尖锐而刺骨的寒意沿着沾在她身上的每一滴虞歌的鲜血,一路汇聚在她的脏腑之中,浇熄了她的勃然大怒,淋灭了她的胆战心惊,而只剩下一种空旷而无力的茫然。
她一时间竟什么动作都想不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虞歌躺在血泊里,惨白的双唇稍稍颤抖了两下,那无法想象的剧痛令她的声音虚弱至极,几乎像是在无声的喃喃,但那反复变换的口型却将每个字都烙刻在了梅兰萨的眼睛里。
“你骗我。
”她道,“明明…明明很疼的。
”
她将掌心按在心口处那崎岖丑陋的疤痕上,眉峰却轻轻地舒展开了,那神情并不怎么亲热,但却有种很难得的闲适与平和。
“我不要了。
”
她望着领主那困顿而沉重的眼神,艰难地吞了下口水。
“这颗心还给你,从今尔后,你再也不是我的主人了。
”
这新生儿缓了片刻,勉力撑着地面,硬是靠着棺材坐了起来。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回来找你。
”她轻声道,“我以前真的只有你,因此只能眼巴巴地盼着你亲一亲我,指望着你一直对我笑,你又……。
”
她顿了顿,将那颗被抠得面目全非的心脏随手扔在了领主面前。
“你看起来又太和气了,以至于我竟然真的以为你需要我,就连看见你一个人喝血赏月睡棺材,都觉得你需要人陪。
”
梅兰萨在仓皇中捡起那颗被摔到地上的心脏,小心翼翼地捧到手心里,她脸上惯常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那神情是那么专注,那么虔诚,仿佛在捧着这世间独一无二、珍贵易碎却再也无法修补的一件宝物。
而这宝物的主人却对它弃之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