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事人的立场上去倾诉心情。
她是帝国的王后。
那些抱怨,那些委屈,本就是她不该产生的想法。
自大婚之后,就连王后与家人的通讯情况,也都由贴身侍从一一记录在案。
最开始,她想和妈妈说,来看看我吧。
到后来,她只想告诉父母,来救救我吧。
但面对着侍从官温和而官方的笑脸,她在私下里同家人所说的话几乎屈指可数。
她能说些什么呢?
告诉母亲她和女王在床笫之间的那点腌臜事,还是说她在王宫之中受了所有人的折磨?
她什么也说不出口,那些场面话像刻在脑子里的例行公事,接连不断地从她嘴里吐出来。
“妈,我没事……嗯,挺好的,我很开心。
”
在王宫中的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成了一场不见血的凌迟,那么漫长,那么煎熬,日复一日地消磨着她的意志,仿佛有千万把薄薄的锋刃,贴着骨架,将她的血肉一点点地片下去,又生生抽走了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在循环往复中痛到失声,而只能期盼着,能够早一点,再早一点,死在这张无形的巨网之中。
这场凌迟持续了足足十五年。
帝国的民众,王宫内的侍从,她枕边的伴侣。
所有人都只想要见到一位完美的王后。
甚至在她父母惨死、族系全灭的那一天,在她因悔恨与绝望而将自己裹紧茧里的那个午后……
匆匆赶回王宫的女王抱紧了她的茧,声音依旧放得那么稳重,那么和缓。
“宝宝,你该出来了。
”
她望着自己腹部上鲜血淋漓的刀口,听见裴济云轻轻吻着茧壳的窸窣响动。
“王后要在产后二十四小时以内在王宫门前亮相,我们要来不及了。
”
王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