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动作里的威胁意味相当浓,但由她做出来,却不见任何杀意,反而像是以最轻柔的力度,随意地拂去了爱人肩头的积雪。
“不好。
”她道,“裴承不该留下来让你折磨,我也不该。
”
她笑得非常标志,当真如多年前在王宫里所学到的一样,既不忘形,也不失态,叫人看不出所思所想,仿佛…也不为任何人的喜怒哀乐而动。
那是…一位王后的完美笑容。
裴济云眯起眼,费力地咳了两声。
她面上那点温和纵容的神色像面具一样完全卸了下去,在异星呼啸的寒风里,在仅有她与爱侣二人的环境之中,她终于卸下了那层外在的亲和,而露出一点真实而残酷的内里。
即便那种刮过骨髓的剧痛已然令她眼前发黑,即便她连话都说不大连贯,但那种沉定而冷静的目光却分毫不差,牢牢地黏在虞歌的脸上。
“宝宝,不…咳,不要任性。
”
她握住虞歌的手,似乎要从对方沉稳跳动的脉搏里,汲取一点点赖以生存的温度。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讲和吗?你放心,只要你保证不再离开,我一定不会伤害你姐姐。
”
“陛下,裴济云,济云姐姐……。
”
年轻的王后俯下腰身,鬓边的白发垂落在雪地里,几乎要与积雪融为一体。
“你说的话,我早就一个字都不信了。
”
她贴在女王耳边,嗓音仍旧和小时候一样温婉青稚,又有点说不出的娇气劲儿,几乎像是凝着晨露的花蜜,令人完全联想不到她所说出口的内容。
“陛下,您的翅膀是怎么没的,阿日善王后是怎么死的,上一任女王和她的亲信又是怎么失踪的……这些事,民众不知道,王室不知道,您该不会,也已经忘了吧?”
仿佛心底最隐蔽最不可告人的角落骤然见了强光,裴济云的瞳孔陡然凝缩成了暗色的一点。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又回到了幼年时期,变成了生母子宫里的血肉,变成了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