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的话,那只是由于精疲力尽。
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险的跋涉,终于能在临近终点处卸下一切的重担与包袱。
裴济云把没精打采的小雌虫抱在腿上,看着对方泛着潮气的灰白气色,无端地联想起了灰墙上攀附着的大片霜花。
薄且脆,惊艳而易化。
她垂下头,避开身上未能长好的创口,安安静静地去亲吻虞歌,那细碎的亲吻里不带任何旖旎或缠绵的味道,反而显出一点荒诞的清纯。
许多年前,她在密林星系的小花园后头,也曾这样小心翼翼地吻过虞歌,伴着不受控制的慌张脉搏与骤然变色的耳棘,与其说是在享受亲密,倒更像是…有什么弱小又稍纵即逝的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心口里,令她感到由衷的快乐与胆怯。
那是一只活在森林里的,偶然驻足的小夜莺。
裴济云睁开眼,恰好对上虞歌的眼睛,对方淡金色的眼底汪着盈盈的一层水色,里头只剩下单纯的濡慕与依恋,像是一眼就能看到底似的。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瞬间,女王连心跳都感觉不到了,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那种久违的欢欣尚未传达至脑子里,便立刻被清醒而残酷的认知所击碎了。
如若不是她放任自己那失控的欲望,虞歌本可以一直这样看着她,。
她一面压抑着喉咙里痛苦的喘息,一面魔怔地想,大不了就这样吧。
至少虞歌能得到一点解脱,再糟又能糟到哪里去呢?
至少在虞歌还活着的这段时间里…她们能抛却一切前尘,在一起相恋,这已经是虫母赐给她的施舍了。
然而很快,她这点略显卑劣的微渺期望就被命运淌着毒液的獠牙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
某天夜里,小王后突然在睡梦中挣扎了起来。
虚弱的雌虫奋力脱离开她的怀抱,自己往前滚了一圈,最后蜷缩在床尾的角落里,爆发出痉挛般的痛哭。
那动静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裴济云暗自心惊,甚至都没过脑子便强行按平了对方的上身,将虞歌摇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