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雪白如并蒂新莲般的赤-足踏了进来。
两个时辰之前,她亲手将这双脚擦干净,塞进锦衾里,这双脚的主人扯着她的衣袖,用不描而红的唇凑上来,可怜又可爱地讨要一枚亲吻。
而现在,那双脚一步步地走向她,轻若罔闻的脚步声通过地面的震动传来,几乎像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重锤,一下接一下地凿击着她的血脉。
她张了下口,便有大片的血渍自嘴边溢了出来,隔了许久,才勉强吐出声音。
“小歌,我……。
”
谛听俯身,任凭自己的双脚与长发都浸在了血泊之中,她脸上的表情几乎难以形容,既不像是嫌恶,也不像是镇静,反而有种更深重更隐晦的情绪从里头透出来,又似乎…那仅仅是一种绝望。
她将视线从地上的断肢上移开,将手指贴在了人族少女的手腕上,于肌肤相贴处,感受了片刻脉搏跳动时那慌乱而微弱的起伏。
“……她还有命在。
”虞歌哑声,“我方才在睡梦里…听见了她在昏迷时的呼救。
”
这些时日里她面上养出的那点血色,此时已经尽数归为了青灰,配上那涔涔而落的冷汗,看上去倒比躺在地上的凡人更像个重伤之人。
那伽摩眼见着师尊站起来,转身时竟于原地摇晃了两下,她飞快地跟上去,一把扶稳了对方的腰身。
……贴在她掌心下的那片在剧烈地战栗着,那频率大到根本无法忽视,简直像是在亲历着最隐秘最刺骨的剧痛,却呼不出一声疼一样。
她轻声唤:“……小歌?”
下一秒,她的师尊猝然甩开了她的手,那动作突兀到虞歌自己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撞在了一处香台上。
在一片死气沉沉的寂静里,甚至没有一丝绝处逢生的声响,使得那短暂的刹那显得格外冗长。
魔修那含在喉头的诡辩之言几乎是硬生生地被堵了回去,因为她从未见过虞歌那样的神色。
不是愤怒,也并非失望,那完全是一种无从掩饰的崩溃。
谛听密而直的眼睫颤抖着垂下去,在眼下投下一片倾斜扭曲的破碎阴影,而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显而易见的血气,几乎像是从肺里生生压出去的一样。
“……别这样叫我,那伽摩。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