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其他财产。
那时的纪南一敏感且脆弱,甚至还有些愚笨木讷。
她少有的判断能力都从课本中来,她记得书里学过的二十四孝,记得鹿乳奉亲,记得郭巨埋儿。
她自小被忽视,心底最渴望父母的认可。
学习之余,她的时间被兼职填满。
她挣钱付自己的生活费,还存钱给爸爸换手机,给妈妈买珍珠项链,以换取他们短暂停留的目光。
这件事算半推半就。
她像一粒被浪拍摔的石子,被卷到哪里就落在哪里,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她的心是空的,只能扎根在不怎么爱她的父母身上,汲取一点点一点点仅够存活的养分。
哪怕她心底隐约觉得不公,她也不会为自己申辩。
她早习惯了压抑,也习惯了顺从。
领证后纪南一表面如常,但她心里的天已经塌了。
二十来岁的年纪,看世界仍旧非黑即白。
纪南一浮浅地认为选择了婚姻就要放弃过去,哪怕这段婚姻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但仍旧是一段婚姻。
那个假期纪南一过得很痛苦,每天晚上都会哭,哭了好久,才做出艰难的决定。
她没有向任何人求助,只默默劝自己放弃了周弋楠。
绝情地狠心地,坚定地放弃周弋楠,带着一种放他回归大好前程的悲壮。
这于一个初尝情爱的少女而言无比残忍。
现在想来,事情也可以不用那么决绝。
如果好好沟通,或许她和周弋楠都不用分手。
只是那时的她还不懂博弈和斡旋,她的情绪横冲直撞,浓烈时如汹涌的潮水,把自己都淹了,谈不上半点理智。
清醒后她恨极了父母,她选择留在国外工作,远离那个剥食她血肉的家。
离得远,吴丽琴就拿她没辙。
纪南一随时间沉淀得更加坚韧,也能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
她和父母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她变成了主导者,父母变成趋从的那一方。
纪南一对父母的感情也变了,由纯粹的恨变成掺杂了一些怜悯,这两年也会偶尔给他们买点东西。
但都只是点到为止,绝不会把自己掏空。
她不透露自己的收入,也不告知名下有多少资产,凡事只说一半,永远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父母说的什么话,她也只听一半,捡好听的听。
有些话外有话的,她就左耳朵进右耳多出,该吃吃该睡睡,绝对不往心里去。
慢慢的,她终于学会爱自己。
*
假期最后一天,周弋楠带纪南一去江边吹风。
月底那场雨后温度明显不一样了,最近都是晴天,但体感已经不能再着薄单衣,早晚得叠个外套才能在室外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