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
周弋楠转身上车,侧身入座时他抬头往纪南一的窗户看。
纪南一没戴眼镜,看不清他表情,更看不清他的眼神。
只看见他张了张嘴,白雾便从模糊的五官里散出来。
原来他知道自己在看他。
纪南一感觉被小人下了套,就刷地一下将窗帘拉严实。
引擎声渐远。
晚上睡得并不踏实。
第二天照常起床,纪南一洗漱后去楼下给父母帮忙。
早餐店是纪国栋病情恢复后开的,纪南一有时会怀疑,开店的钱是不是从她换的那十万块里来。
她好几年没在家过年,这次回来,父母对她态度倒是好。
客客气气的,还给她房间装了空调,天气冷,也花大价钱买了羽绒被。
反正就是能对她好的事情都做了,这几天过得也算舒坦。
纪南一刚回来那天下午,那户人家就找上门来,被纪国栋用扫帚赶跑了。
一边赶人一边说自己不卖女儿。
纪南一看着都觉得恍惚,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错乱,才编造了那些不被爱的证据。
后来她就懒得想了。
向前看,不跟过去较劲,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反正她现在翅膀够硬,别人也左右不了她什么。
纪南一站铺面收钱。
又在昨晚的位置看见周弋楠的车。
早上菜市场热闹,一张蓝色的沪牌堵在那里,依旧显眼。
这会没人买早餐,纪南一就不轻不重朝周弋楠的车看,倒也不是怎么想见他,就是闲得无聊,随便看看。
副驾门先开,下来纪天宝,绕到车头,指着早餐店的方向说话。
白雾从他嘴里一股一股地冒出来。
然后主驾门开,出来一双棉鞋。
然后是一件宝蓝色长款羽绒服。
纪南一记得这件。
高中时吴丽琴给她和纪天宝各做了一件羽绒服,裁缝铺子量错了尺寸,硬是给175的纪天宝做了195的号,他穿上跟裹了条棉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