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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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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宏给儿子挑选的字句都很短,四个字四个字的,什么“上善若水”,什么“厚德载物。

    ” 刑鸣其实没耐性,但练进去了也就踏实了,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

     那年他六岁,以为世界就跟笔下的墨与纸般非黑即白,好人长命百岁,坏人遗臭万年。

     刑鸣在虞仲夜的书房里转悠一阵,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又折回卧室。

     菲比正在卧室里收拾,手脚勤快的她前脚刚收走了刑鸣的衣服,这会儿又在换床单。

    当然被两个男人这么不知节制地一宿折腾,黑色天鹅绒床单上淫迹斑斑,不换也不行。

     虞仲夜的床不错,死宽,但刑鸣不喜欢正对大床的这面落地玻璃窗,四四方方,亮亮堂堂,白天还好,放眼望出去是亭台水榭曲径长廊,但夜里这扇窗就像一面镜子,只能照见那些不可告人的淫豫之行。

     譬如,昨儿夜里这面镜子就倒映出两个男人,如榫与卯,整整一夜都嵌合在一起。

    与第一次一样,刑鸣感到快慰的同时也感到屈辱,且快感愈强烈,这种憋屈感便愈明显,在虞仲夜面前,他时而失识,时而失智,如茫茫海里的一只浮生物,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己的渺小与卑微。

     菲比忙得不亦乐乎,刑鸣用英语跟她简单交谈两句,突然心血来潮地问,虞老师是不是常带我这种人回来? 话问出口后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什么叫“这种人”?“这种人”是哪种人?他刑鸣又该是哪种人? 他很快有些失望地发现,自己连“这种人”都比不上,他在床上的反应其实糟糕透顶,既不老练,也不清纯,既不风情,也不温驯。

    刻意邀宠时格外不自然,一旦不刻意了,又显得过于冷淡阴鸷,反正怎么都不合适,怎么都不讨好。

     没想到菲比的回答完全出人意料,她说她在这间房子里工作了近三年,他是唯一一个被允许留宿的人。

     想了想,台里台外这个圈,多少小生花旦眼巴巴地盼着能被虞台长临幸,但好像还真没听说过哪个成功爬上了龙床。

    一颗一直堵着的心莫名好受一些,刑鸣试图安慰自己,不过就是睡觉罢了,跟谁睡不是睡,何况对方是这么一个手揽生杀大权的男人。

     菲比忙了一阵,走了,刑鸣透过这面他极厌恶的玻璃窗,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奇怪的是他可以为自己的下属挡刀子,却常常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只凭一眼他就认出了这个人,陶红彬。

     但凡识陶红彬的人都知道他经历坎坷,市环卫处的掏粪工因救人遭遇车祸,被救者一声不吭地跑了,他却死里逃生,还为此少了一条腿。

    一家五口的日子原本就不宽裕,而今顶梁柱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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