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有一瞬间空茫,手指不安又无措的握了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回头看向了愚群。
那些拖着尾巴的毛线团、大头蛇、长尾巴蝌蚪沉默的看着她,因为她的小小动作偶尔动动脑袋。
这些小动作会让他们之间巨大的角碰撞在一起,如果角上长的倒刺和分叉勾在一起,还得花些时间去挣脱开。
愚群的痛觉好像非常迟钝,他们挣脱的时候动作非常粗暴,偶尔还会有断角的残片和骨茬飘到空中。
那些或者亮闪闪、或者暗淡、或者像是潦草的圆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戴达洛斯听见了花寻的笑声。
轻轻的,听起来很轻松。
“目前我还没有这种感觉。
”她声音平和:“最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其实是会害怕的,你说的这些情绪我都可以理解,但是生物总是会选择对于自己来说更加有利的方式生存下去。
”
愚群和智群,对于人类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沟通交流,但是在学会通用语之前,人类也没有办法和智□□流啊。
花寻轻轻的摸了摸自己抱在怀里的罐子,像是抚摸猫咪一样温柔。
她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情况。
和孤身去陌生城市、陌生国家求学工作异曲同工,于是她强迫自己把这当成是“没有读预科班和语言班的留学”,在最初的紧张和排斥结束之后,在认清楚自己已经毫无退路,必须勇敢向前进的时候,恐惧会渐渐消退,在认识到“我原来这么容易死”这一事实之后,人反倒会生出一股慷慨豪迈来。
大不了一死,有本事弄死我。
这个话就像“大不了回老家种地卖红薯”一样,成为了一种最后的退路,也成为了一种心理上的慰藉。
对花寻来说,她在对待事物和情感的时候,会把它们尽可能分析的透彻一些。
如果产生了排斥情绪,究竟是对那一部分产生了这样的情绪。
是对做出行为的个体、个体产生的行为、还是对这份感情本身,究竟是对哪一部分排斥,是哪里让人感到不安。
如果不安来自个体本身,她会尽量避开对方或者不单独接触。
如果排斥来自个体的行为,那她会和对方谈谈,希望对方不要再这样做。
如果问题是因为感情本身,这种情况她就会冷处理此事,等待不合时宜的情感渐渐冷却。
花寻不是一个会因为对方怀有力量而感到恐惧的人,或者说这个阶段已经过去了。
像是脱敏,天天和棉花接触,就不会对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