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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19、血雨台前
阮镶玉去世后的十几天，宫里的雪便一直下个不停，直到冬至这日，天地白茫茫一片。
冬至大典的规模不及千秋宴，只邀了妃嫔位分在嫔以上的宫人参加。
温迟鹤乐得不用出席，自阮镶玉死后，他的身子便一直不太舒服，总觉得胸口堵得慌，饭食也吃不下，尤其是看到肉食时，胃里总涌上一股恶心感。
那副死状实在太过惨烈，纵然对阮镶玉无甚好感，可想到那人被活生生冻着、饿着、啃咬着死去，还是让他夜里梦回时隐隐惊醒。
他把这归结于自己近来胃口不好，或许是天寒地冻，或许是那日见得太过残忍。
至少，皇帝没有发现他的事，这是值得庆幸的。
皇后设宴赏赐后宫，位分较高的妃嫔得以入座相陪，而像温迟鹤这等贵人以下的嫔妃，只需早晨前往长乐宫行礼问安，待皇后赐下些许赏赐后便可自行离去。
按照规矩，贵人以下的嫔妃会依次排队，领取御赐的冬衣、食材等物件，这赏赐本就是象征性的，倒没有多少实在意义。
温迟鹤站在队伍里，手藏在袖子里，雪落在鬓边，他的指尖有些泛冷，正在恍惚间，肩膀忽然被人用力一撞，他微微后退一步，抬眼看去，发现走在前面的孟艳如已经挤到了他前头，神色坦然，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倒是个熟人。
孟艳如，昭贵人，跟他同一年选秀入宫，出身将门，行事一向强势，曾与阮镶玉争宠失败，沦为边缘之人。
她厌恶他们这些双性之人，曾在宫宴上公开讥讽他与阮镶玉是一丘之貉，并冷嘲热讽地道：“不男不女之物，怎配侍君？”
温迟鹤未在意她的敌意，他不喜欢争端，能避则避。
今日也是如此，他轻轻睨了孟艳如一眼，未曾言语，只是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让她先行。
队伍缓缓前行，赏赐发放完毕，皇后身旁的嬷嬷微笑着开口：“皇后娘娘体恤众位妹妹们平日辛劳，偏殿已备下热汤与点心，大家可稍作歇息，再回宫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