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看过来。
陶菲没话找话,“舅舅,我先走了。
”
车里没开灯,陶菲摸了半天才摸到开门的地方,刚要下车。
周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说:“你还知道,我是你舅舅。
”
离婚
陶菲快步离开,头都不敢回,像是后面有鬼,到家后她站在窗户边儿往底下看,车已经开走了。
她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庆幸。
周良给连书欣打了个电话,“你明天有空吗?我们把字签了吧。
”
连书欣戴着幅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微仰着下巴,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
这才是她。
她点了点桌上的纸,说:“在这儿签字就行。
”
周良拿起笔签字,没有任何迟疑。
连书欣笑道:“迫不及待了吧。
”
周良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连书欣:“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高尚。
”
周良承认不懂女人,他不知为什么连书欣有这种反应,明明是她要离婚。
连书欣也不懂自己,看他签字的瞬间,她首先涌上来的情绪,居然是轻松,而后才是难过,但已经淡的无法琢磨,她因此为自己惋惜。
人生中最激烈的情绪都给了一个错的人。
她在镜片背后光明正大地地审视周良,放任自己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此刻的心理,他一定和自己一样轻松,或者,他其实更期待结束掉正常无味的婚姻。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理智又清醒,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要付出才能得到想要的。
“周良,现在你可以坦白告诉我,当时为什么和我结婚?”连书欣恨自己还是不能免俗,这种时刻还是忍不住寻果问因。
周良说:“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
连书欣感慨:“你挺无耻的。
”
周良没反驳。
“不过我也活该,七年就当做了个实验,现在失败了,我们都要付一半责任。
”
周良失笑,原来他不知不觉做了一回小白鼠。
连书欣观察他的神色,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个关头还不能伤害他,那这场婚姻就真的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