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朱辞秋,站在门口,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帐内回响,那是一句中原话:“殿下,我见过的。
”
“我见过的,殿下。
”他重复了一遍,回过头看向她,脸上常见的冷漠与阴郁消失不见,眼中竟然露出一丝痛苦与悲伤,但很快转瞬即逝,“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的下场。
”
他不再看她,往外走去时最后说了句:“殿下今夜就待在此处吧,哪儿都不许去。
”
见乌玉胜走出去后,朱辞秋脱力般靠在凳子上,用手擦了几下嘴角,抬起头看向门口。
确定乌玉胜不会回来后,她扭头看向里头的床榻,但她并未上床,而是在矮桌上趴着,将头深深地埋在交叠的胳膊间。
她闭着眼,眼里的热意缓缓下落,却不会粘在她脸上,而是直接掉在地上。
就像是从未哭过。
许是因乌玉胜的那些话,她想起三年前的龙虎关。
建昌七年初夏,那是个格外燥热的夏天,不过初夏,空气中便弥漫着令人烦躁黏腻的味道,风打在人身上格外闷。
朱辞秋当时十七岁,正吃着西瓜看着书,便见侍女匆匆忙忙地从外头跑来,说出的话让她的书掉在桌案上。
她不确定,“你再说一遍?”
“殿下,千真万确!穆将军乃是南夏领主乌图勒之子,穆老将军战死时,老将军身旁的副将发现他与南夏有勾结,也正是他泄漏了军机,让咱们痛失三州!”
朱辞秋不信,她猛地站起身朝外跑去,动作间将桌案上的西瓜都碰落一地。
“备马!”
侍女拦在她面前,急道:“殿下!您这是做甚!”
她一把推开侍女,吼道:“去给我备马!”又朝另一边的侍女大声道:“你马上找人去给陛下发奏疏,说我外出游玩一段时日。
”
她们不敢忤逆她,只能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