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静雅闻言,皱了下眉,“那你为何帮他?他身后是有巫族不错,但谁人不知巫族首领并不喜他,就算现在没有反水,日后也必定会反水。
”
“乌图勒如今还没老到什么都察觉不到的时候。
”她扬起头,从头顶茂密葱郁的树叶错落缝隙间,看见月亮的边缘,但很快又被阴云笼罩住。
“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默许之下。
”
“就算如此,他也老了,已不复当年勇猛果断。
如今大雍已败,他再也没有理由牵动所有南夏族人为他所用,他乃至他的族人,都在王位高处上待得太久了。
”
“可王军数十万众,如今仍所向披靡。
母赫与巫族加起来能战的兵将,有无五万之众?”
“王族小少主,是如今最受族人崇敬的人。
我族助他,比助乌玉阙来的希望要大。
况且他手中的两万士兵,也并不是吃素的。
”
朱辞秋看着阿静雅沉默一瞬,摇了摇头,“乌图勒不会让乌玉胜登上王位。
”
阿静雅反问:“你怎知他不会?”
“乌图勒四处征战二十余年,不过是想摸到大雍燕京的那处王座,成为天下之首。
他如今还没有做到,身边便有势头强过他之人,这个人还是半个大雍人,你觉得,他会甘心下位?你们又有几成把握将这个半辈子都埋在沙场上的领主打下王座?”
阿静雅垂下眼,四周又只剩下微微风声与枯枝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两国偏见,早已根深蒂固。
唯有互相牵扯的利益与困境才会让双方短暂和平,如今些微困境消散,乌玉胜又占得利益的大头,就像是棋盘上只差一招便能制胜的棋局。
乌图勒的心底早已忌惮这个比他年轻时更有魄力与手段,由异族女人生下来的儿子。
可她心底始终有个疑问,为什么乌纳兰会是乌图勒最宠爱的小女儿,是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女儿吗?还是因为乌纳兰并不会威胁到他?
寂静昏暗的夜晚将两个人包裹住,身旁跳跃的火光就像缓慢又平和的呼吸,有规律又不停歇。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很久,持续到有风吹过后,久在火堆旁的朱辞秋骤然觉得寒冷,再次拢紧身上衣物,又双手环着胸闭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