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仁垂眸看向她?,与?她?视线交汇时,似乎在看见她?眼?中笑意时有些微愣,他张着嘴,好像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卧薪尝胆,是?什么意思?”
朱辞秋:“……”
“夸你自立刻苦多时后,终于一雪前耻,苦尽甘来。
”
“受教了。
”诃仁咧着嘴露出牙齿,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竟然真?从你嘴里听见点儿好听的话,怎么,你今天心情很好?”
她?没回答,而是?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天空,今夜无月,只似有点点星光在黑夜中闪着。
她?又转过身望向远方,未有火光的情况下已看不清远处的路。
于是?扭头看向诃仁,开口道:“天黑了,有火折子吗?”
诃仁顿了下,抬头看了眼?彻底黑下来的天,将包袱拎着,竟然从里面掏出一个火把?出来,又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后半举在手中。
火光立马照亮四周,让她?能?够看清面前举着火把?的男人,也见他与?她?对视一瞬便飞速移开视线,将包袱单肩挎好后便举着火把?径直越过她?往前而去。
他们?没有再说话,往前走了一刻钟后,诃仁带着她?到了溪流边,然后这厮便把?手中的火把?递给她?,让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举着火把?照亮。
诃仁将包袱放在地上,从附近拾了些干柴,她?很自觉地上前将火把?递向被诃仁搭好的干柴堆,干柴霎时燃烧,发出了熟悉的噼里啪啦声。
看着逐渐烧得旺盛的火堆,朱辞秋将火把?熄灭放在一旁的地上后,便坐在火堆处的石头上看向诃仁,他正撸起袖子又拿着木棍去溪流间逮鱼,不多时便逮了两条上来,又在溪边将鱼熟练地开膛破肚后,用木棍串起来递给她?一条鱼,“这回你自己烤吧,免得又以为我下毒害你。
”
两人沉默地坐在火堆旁烤着鱼,不知过了多久,鱼都快半熟了,诃仁终于出声:“我说殿下,我不说话,你便不说话吗?”
朱辞秋抬眼?看向诃仁,平淡道:“你想?说便说。
”
“你变脸还挺快啊,方才还说钦佩我,如今怎么又这副态度啊!”诃仁似乎很不理?解,略带着些不真?切的抱怨,“果然中原的女人,花言巧语就是?多。
”
“我并非钦佩你这个人。
”她?看着烤鱼,缓缓出声,“只是?钦佩你能?做出这样的事。
很早之前,我也曾想?杀了我母亲。
”
诃仁闻言,怔住半晌才舔了舔唇,“你……”
不等他说完,朱辞秋便扯了扯嘴角,开口道:“我恨她?,但看见她?时,又心疼她?。
”她?抬首看向诃仁,眼?睛在火光下闪烁着,嘴角似有苦笑。
现下这副模样,似乎是?卸下了淡漠的外壳,露出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脆弱,“我很矛盾吧?”
面前正烤鱼的男人连鱼都不翻动了,只一动不动地沉默地看着她?,眼?底似乎闪过怀疑,但看向她?的神?情时,又不可避免地想?要开口,“他不是?我父亲,我父亲,早就死了。
”
此话一出,朱辞秋几乎已经能够猜出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
她?掀起眼?皮,微微一笑,方才的温柔脆弱霎时消失,“当年他杀你母亲,灭巫医一族时,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