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望去?时,乌玉胜正拍着身上的尘土,立在床边沉着脸,“若非有守卫护着,殿下如此微弱的警觉性,在边塞活不过三日?。
”
床侧无光,乌玉胜隐藏在黑暗中,唯有那双谁棕色的眼眸闪着异样的光彩。
就像是,在深山冬日?的黑夜中,等待猎物自投罗网,双眼闪着翠绿色的光的恶狼。
朱辞秋看了一眼乌玉胜,又看了一眼床榻之下的位置,并不回答他的话,只冷笑道:“南夏少主喜欢半夜爬人床底下刺探军情?”
“朱辞秋!”
“放肆!”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声?音骤然大了一度,“区区蛮夷之子,也配叫本宫名讳?”
闻言,乌玉胜眼中的凶光更甚。
他走出黑暗,站在她面前,眼底的乌青更显得他在这昏暗的帐内如鬼魅一般。
他死死地?盯着她,滔天的恨意自他眼中涌出,却又刺入她心底。
“我如今是蛮夷之子,入不得殿下眼。
”他从身后掏出一封书?信,摊开了竖在她面前,冷声?道,“顾大人宰辅之相,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他自然能入殿下眼,与殿下互道新春安康。
”
朱辞秋皱起眉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乌玉胜。
等他说完后,抬手欲夺过书?信,但那书?信却被他高?高?举起,她怎么也触碰不到。
于是便放下手,理了理衣裳,将手中书?册中夹着的纸条与小福穗子取了出来,亮在乌玉胜面前。
她将小福穗子在乌玉胜面前晃了晃,侧身越过他,坐回原位后,在火光下细细打量着这奇丑无比的穗子,语气淡淡道:“看来这军中的细作果然还未铲除干净,如今竟还能叫你悄无声?息地?溜进来。
”
“我无需细作接应,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关。
”乌玉胜坐在她对面,火光照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盯着她把玩着穗子,笃定的语气让朱辞秋愈发厌恶,说出的话也让她猛然看向他。
“这边塞,我比大雍任何人都要熟悉。
”
“你今夜来此,究竟要做什么?”她冷着脸,将穗子放在手心紧紧攥着,语气愈发冰冷。
“自然是,来祝殿下,”乌玉胜顿了顿,将手中那封顾霜昶写给她的新春贺词放入炭火之中,顷刻间?,便化?成了灰。
他掀起眼皮,眼中闪过恶劣的光,嘴角却勾起笑意,“新春安康。
”
朱辞秋看着被烧成灰的书?信,蹙起好看的眉头,一脸厌恶地?看向乌玉胜。
那信是她今日?午时才收到的,里头也未写什么要紧的东西,便随意地?放在桌案上,未曾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