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燕京,看着那?些在雕栏玉砌中的和平假象,听着那?些在皇室与世家口中的太平盛世,也曾以为大雍有雄鹰之师,战胜南夏指日可待。
”
但有些事情?,总要亲身经历一番,才能知道,原来捷报上一句轻飘飘的大获全胜,是怎样的艰难。
也终于能够明白,那?些高门?贵族口中,究竟编织着怎样的谎言,诓骗世人。
“我知道殿下怨恨我当年?不告实情?与你,可我也想怨一怨殿下,竟真能如?此狠心,放我生死自灭。
”乌玉胜听见她所言,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大雍败后,若殿下归京,只会被万人唾骂厌弃,朱煊贺也断然不会留殿下,只会再添一把?火,让朝臣替他讨伐殿下,要殿下以死谢罪。
”
“所以,”她抬起眼皮,替乌玉胜说出?剩下的话,“你就要我入南夏,和亲。
”
“可乌玉胜,我在南夏,如?蝼蚁牲畜,万人皆可踩。
”她对着阳光轻抬右手,看向自己手心那?道再也消散不了的伤疤,“前朝和安公主入丹蒙国和亲,被人当作舞姬娼妓,住在牲畜圈数年?,受万人折辱,供人玩乐,到死时公主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最终被活生生折磨死。
就连带入丹蒙的侍从奴婢,都被五马分尸。
”
“乌玉胜,你根本护不住我。
”
“若乌图勒无称霸之心,我早在见他的第一面,便如?和安公主般,生不如?死。
”
话语间,她趁着乌玉胜驾马的速度放缓时,往前挪了挪身子,却?仍能感受到身后的男人紧紧贴着她。
如?此紧密的距离,几?乎连风都透不进来。
她感觉乌玉胜胸腔内的心跳声仿佛透过衣物与血肉,与她相连在一起,叫她刹那?间,在那?一刻,分不清那?到底是她的心跳声还是乌玉胜的。
乌玉胜忽然勒紧缰绳,那?叫白玉的马儿立马停了下来。
他们就这样待在原地,沉默良久。
“对不起。
”
“是我错了。
”
乌玉胜低沉沙哑的声音将一切都淡然处之的朱辞秋划开一条缝,挣扎的痛苦顷刻而出?。
她听见这句话的那?一瞬,心突然跳了一下,抬起的右手不自觉垂下来,紧攥成拳头?,指甲抠着伤疤,痛意袭来,叫她心口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