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声粗重的下令声,“收箭!”
晨间的风自山顶吹下,雾气随风飘散,沈姝云站在山坡上,看见了前方数百米外的平坦林地中,一群骑在马上,负箭挽弓的男子。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最前方正中的富贵公子,在一众黑色布衣中,唯有他是通身黛蓝色绸缎衣料,顶戴银冠,一看便知是这群人中的主子。
她观察他们时,对方也发现了她。
那公子瞥见坡上的窈窕倩影,携随从骑马上前来,见少女周身并无箭矢,嘴角一勾,笑着同身边人打趣。
“景延,自打你学会射箭便是百发百中,从无失手,这回怎么倒落空了?”
闻言,沈姝云心下一震。
目光投向蓝衣公子身后的一众黑衣随从,落在一个冷脸低眉的小少年身上。
“属下无能。
”
少年抬眼回话,视线却未瞥向公子,反而看向距他十几米远的沈姝云,后者忙垂下眼睫,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在看他。
那是景延?真的是……景延。
一瞬间,她埋藏在心底的寒雪悄然融化,记忆中模糊的画面,与方才眼中瞥见的稚嫩少年重叠在一起,逐渐鲜明起来。
第4章4划破了她的裙子
苍翠林间,身着青衣的少女与一众黑衣仆从相对,被风吹散的雾气自裙边缓缓流过。
她没有去看高坐在马上俯视她的富贵公子,也没有因一随从从自己身边走过而转移视线,只借着审视人群的空档,再看一眼那个生的精致漂亮的小少年。
仔细算来,他今年是十岁出头。
沈姝云本还好奇,前世的景延,为何在鲜衣怒马的年纪活成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现在看来,原来他很小就已经是冷冰冰的了。
走到她身后的随从,自树干上取下羽箭,连带着箭头刮下的一块掌心大的青色布料,一同呈到主子面前。
那公子低头看了一眼下人掌心捧着的物件,撇嘴一笑,“如此看来,景延这一箭倒也不算是落空。
”
少年低头不语。
沈姝云看向自己的裙摆,展开裙褶,发现箭头擦过的地方破了一个洞。
见那公子不但不为手下人的过失道歉,反而拿她取笑,心下羞愤,上前理论。
“此山是我白水庄的地界,从未听说许给了哪户人家纵马射猎,小女子倒是要问一问,公子是哪家的贵人,闯入他人田庄,险些戕害一条性命,公子倒还笑得出来。
”
深山里碰到的女子,虽生得清丽淡雅,可一身水露,双手还沾着泥土草根,宇文曜一开始只当她是这山里农户的女儿,并没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