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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侯府只点几盏明灯,下人的身影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比白日里更添几分肃穆。
书房里,少年将自己从两个歹人手上救下沈姝云、又将其护送回家的事照实回禀,随即立在一侧,再不主动发一言。
宇文曜气愤的捶桌,“一定又是她。
”
“我堂堂侯府世子,掌朔州城军务,他们忠勤王府一无政绩二无兵马,不过靠着过世老王爷的威名和当今陛下的宽仁才保住了忠勤王的头衔。
”
“没有得力的子弟支撑门楣,便该学着收敛些,他们倒好,一家子盛气凌人,仗着王府门地高,都欺压到我头上了。
”
一番泄气后,看了一眼边上不听不言不动的亲卫。
“这事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好。
”
他碍着侯府的脸面,不好去王府跟人争执,景延杀了那两个行为失当的王府下人,反倒替他出了口恶气。
没过两天,尸体被人发现后送去官府,王府的人去认领尸体,追问起来,一来二去,事情便传到了定远侯耳朵里。
他一听事情与那个小女医有关,便立马猜到了自己儿子头上。
宇文曜也不推脱,在宇文铮来问责时,承认是自己吩咐人做的,问他是谁也不说,只跪在地上。
“你长胆子了,为了一个市井女子得罪王府,你有几个脑袋?”
“父亲该问王府,为何沈姑娘只是偶尔来了府上几趟,他们便要威胁她。
究竟是欺辱沈姑娘身份低微,还是有意打压我们侯府。
”
宇文曜难得脾气犟一回,话怼的宇文铮也难以作答。
此事终不了了之。
同天傍晚,沈姝云的家门被敲响。
“请问是沈姑娘家吗?”
沈姝云正跟喜春在院子里收衣裳,听到外头人喊,便腾空了手去应门。
打开院门才见,来人是侯府的女使,还是那个因为在她面前耍了一点威风,被世子责罚的那位。
“原来是姐姐。
”沈姝云脸上微笑,心里却担心对方会因之前的事记恨刁难。
好在女使没摆架子,说话也和气。
“不必客气,叫我芳琴便是。
”
“芳琴姐姐亲自上门来,是有何事?”
“三日后,王府设宴请官家女眷和未婚的儿郎去城外的避暑庄子里游湖赏花,咱们夫人念着许久未见你,想带你同去,还望姑娘不要推辞。
”
闻言,沈姝云考虑片刻,应了下来。
“夫人盛情邀请,我哪有拒绝的道理,还望芳琴姐姐转告夫人,小女子深谢夫人厚爱。
”
话已带到,侯府的小轿还停在墙边,芳琴转身要走,却被挽住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