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轮到迟予怀督学,左右一夜未眠,天光蒙蒙时,他整理好仪容,来到弟子们上早课的静心堂,拿起一本运剑技法翻阅,等弟子们到齐。
堂外逐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弟子们抱着课业小跑进门,恭敬的冲迟予怀行礼。
“师伯早上好!”
“师叔早安!”
“师尊早呀!”
迟予怀搁下书,颔首道:“好。
”
因性子清冷,且专心练剑,他门下的弟子不多,算上新收的云恩也不足十位。
弟子们倒是都很喜欢上迟予怀的课,暗地里比较着谁能从迟长老那里讨得更多笑容。
迟予怀正回应着弟子们问安,迟煜和二弟子乌寒洲也已经结伴抵达静心堂内。
两人是云瀚宗现今的弟子中修为最高的,样貌也生的好,一个意气风发,一个温文尔雅,在弟子之中颇受欢迎。
“师尊,早安。
”
乌寒洲柔柔笑道。
迟煜习惯性的凑到迟予怀身边,看他眼下隐隐发青,关切道:“师尊昨日没睡好么?怎的脸色有些差?”
“无妨。
”
迟予怀回应一声,见弟子们到的差不多了,一扫堂内清点人数,问他:“云恩呢,怎么还没过来?”
最后排的桌台一向早早就会坐人,这会却是罕见的空空落落。
迟煜道:“小师弟昨儿劈的柴太厚,灶膛不好放,正在加工呢。
”
“……”
迟予怀想起昨夜云恩血迹斑斑的手,再做这种伤手的活会更难愈合。
沉默须臾后,他下颔微抬,示意迟煜把手里的课业先搁下。
“罚也罚够了,叫他过来吧,余下的柴火你们得闲的时候再削一道就是。
”
迟煜愣了愣,似是有些意料之外。
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笑吟吟道:“好的,弟子这就去。
”
半晌,迟予怀正为弟子们讲授剑法时,迟煜先一步回到位置,向他询问课业中的一些困惑。
又过了一会,云恩才轻手轻脚的溜了进来。
迟予怀状若无意的瞥他一眼,那双金色的瞳眸立刻亮了起来,仿佛清澈的池水中落进了旭日霞光。
好像一只灰扑扑的小狗。
迟予怀想。
他将目光转回字里行间,继续授课,守着弟子们把今日的早课理解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