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事了。
”沈怡好不愿意多说,他的背不像平时似的挺的那么直了,看都不敢看方镀,一个只不过有几面之缘的人,凭什么大半夜的折腾过来给他送钱?
方镀实在看不得沈怡好这样了,他说:“又不是不让你还了,有了钱给我不就行了吗?你晚上吃饭没,这边能离开人吧,一起去吃点饭吧。
”
沈怡好没去,很郑重地道了谢就让他赶紧回家去。
方镀知道他倔,没多问,确认这边没问题以后就走了。
沈怡好一个人坐在床上,过了好一会才从那种尴尬又羞耻的情绪里缓回来,他爷爷醒了,沈怡好赶紧跑过去问他渴不渴,他摆摆手,沈怡好又坐回去了。
他一点多才睡着,总梦到乱七八糟的东西,四点多就醒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坐在床上发呆。
沈怡好记事起最深的印象就是被人抱着,在家和医院之间来回的跑,他现在一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会想起那段日子,白大褂,绿墙,医生的本子,没回音的电话。
去医院是带沈怡好看病。
三四岁的时候沈怡好还是长不大,比同龄人瘦一圈,发育很差,体力也跟不上,还总是感冒。
一开始只以为是身体不好,可是带到医院一检查,是先天性心脏病。
生他的时候家里很穷,那时候医疗条件也一般,没在大医院做正规产检,后续的必要检查一律没有,查出这个结果的时候大家都懵了。
先天性心脏病也分严重程度,轻的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甚至有的心脏畸形随着年龄增长是可以自愈的,但是沈怡好这个程度的必须要做手术,费用不算高的离谱,普通家庭咬咬牙还是可以承受的。
可是他家掏不出来这笔钱。
那个时候,似乎家家都很穷,下岗潮卷到很多家庭上,最常见的词就是“不景气”,每个人似乎都愁眉苦脸的,大家都在愁明天的出路在哪里?无病无灾尚且这样,再有一个生了病的孩子更是雪上加霜,沈怡好的爸爸那段时间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借钱,亲戚的,朋友的,甚至私贷的,可是没什么人借给他,他的两个姐姐后来干脆就不接他的电话,就连私贷都不借,你一个下岗职工拿什么还呢?
他家里没有房子,住的是厂里的家属楼,想卖房子断后路都不行。
那个时候,是没有体面可言的,体面换不来饭吃,他爸爸低三下四的和别人借钱,或者是打一些很脏累的零工。
事情的真相谁也说不清楚了,现在沈怡好知道的是,有一天他爸爸的一个老同学从南方回来,似乎混的还不错,他爸爸厚着脸皮联系了那个同学,两个人一起吃了饭,喝了酒,也许是苦闷的太久,喝的多了,两个人吃完了以后在路上边走边聊直到深夜,那个老同学穿的很光鲜,被人盯上了。
那时候犯罪率特别高,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