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和不安逼着他前往异界，逼着他杀戮，逼着他每日一粒绝情丹，将问心剑修下去。
他曾经想过，只要问心剑修到真正的道成，他就不会痛苦，可最终却明白。
他永远不会道成。
如今听她问这一句“能做什么”，他说不出话。
他转过异常苍白的脸去看她，方才灵力暴动在他身上留下细密的伤口，哪怕只是转头看她这样轻微的动作，都异常疼痛。
他脑海中回忆过他人生所有见过的、让他人喜欢、他人开心的片段，回忆着所有她关注、她笑的时光。
“没有人教过你要怎么讨女人欢心吗？”
狐眠的声音响起来。
“你想要我讨你欢心？”
他平静询问，花向晚听到这话，便觉诡异：“你还会讨人欢心？”
谢长寂点头，只道：“我在学。
”
说着，他便站了身来。
这时她才发现，他一直没有穿鞋，赤足行走来去，提步走到屋中，随后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小扇，摆出一个舞姿的起式，将折扇放在脸边，轻轻侧脸过去。
“你……”
花向晚还没说完，就看他安静动作起来。
他学着过往在小倌馆看过的那些人跳过的舞，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复制，像是上天造出的一只精致玩偶，平静完成每一个动作。
他甚至连表情都在模拟，唯独那一双眼睛，却始终带着一种看透人世的通透澄澈。
其实这都不该他做的事。
他本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佛，隔岸观情，似是而非。
如今懵懵懂懂入了红尘，他不懂如何宽慰，不晓怎样谈情，只能是别人说什么，他便学什么。
他学会弯起嘴角，折扇挪过眼眸，眼波横转，欲语还休。
他学会摇头晃脑挪着碎步退开，好像是与人争执。
他清清冷冷的语调，音调准确无误唱出每一句唱词，兰花指翻转，还能看到朵朵金色兰花在他指尖绽放又如沙而落。
百年修为化作把戏，握剑手执扇，一身剑骨折腰。
期初她本想叫住他，可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她意识到，他是在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