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玉泉路没有一个人敢找庄玠的麻烦蒋家媳妇的名片贴在庄玠背上,他看不见,但已经传遍了整条街,谁敢动庄玠一下,那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就是跟他们整个大院过不去。
他对庄玠有了极强的领地意识。
他以为这种无言的庇护会一直偷摸下去,直到两个人最终长大,各奔东西,谁也不会主动揭开。
可是有一天放学时,庄玠主动给他包里塞了瓶酸奶。
酸奶这玩意儿不值几个钱,但那是每个班主任发给好孩子的,用钱能买到同款,买不到上头小红花的标签。
蒋危喝完酸奶,把玻璃罐子洗干净,晾在窗台上,第二天偷偷又买了一罐新的倒进去,四处跟人显摆上面的小红花。
这么显摆到第四天,庄玠忍不住了,皱着眉头无比嫌弃地跟他说:“你别喝那瓶了,再放都臭了,以后我的奶都给你好了。
”
从那以后,他喝庄玠的酸奶,抄庄玠的作业,放学两个人一起回家,庄玠的洗脚水也要蹭着一起用,两个人四只脚把水泼的满楼道都是。
情感的幼苗早已在萌蘗之初就变了味,但彼时谁都没有察觉到那份情谊中细微的差别。
这份友谊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等到毕业那天庄玠喝多了,靠在他肩上说起当年事原来七岁那年庄玠一看见他就哭,只是因为得了会见风落泪的慢性结膜炎,跟害羞、暗恋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到那个时候,走偏的心已经收不回来了。
庄玠随随便便一句话,哪怕只是很平常地喊一声蒋老二,就能让蒋危心花怒放好久,生气时的怒骂落在他眼里也宛如情人打情骂俏。
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去摘隔壁陆军长的桃子,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仅仅这个过程就足以让人愉悦。
对床上这事也一样,即便庄玠穿着警服,板板正正地站在岗亭里值哨,蒋危也能从那一丝不苟的领口里咂摸出一丝性感,他刚去部队那几年,跟他同期的二代公子哥里,有半夜违反纪律抱着手机跟情妇干坏事的,有趁着休假的时候结伴去逛八大胡同的,蒋危只在床头挂一张高中毕业那年他和庄玠的合照,一挂就是四年。
那张照片承载了太多十七岁的秘密,他在被窝里偷偷地想念,在起床时不经意地扫一眼,那种力量一路支撑他捱过了无数个艰苦的日子,几乎囊括了他这一生所有想说不可说的幻想。
对蒋危而言,庄玠就如同盛夏三十八度的骄阳,照进他整个张扬恣意的青春。
直到最后一丝余热烧尽,相片泛黄,笑容老去,也洗磨不掉这种自幼扎根的喜欢。
8
庄玠一直从天明睡到了下午六点,期间分局有五个电话打进来,他眼皮都没动一下。
这对一个训练有素的刑警来说实在太不寻常,蒋危想了想觉得不对,手在庄玠头上一摸,温度高得吓人。
他赶快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三两下把庄玠收拾好,撂在车上朝附近一个私人医院开去。
医院是陆家开的,庄玠跟蒋危处对象这三年,没少往这边跑,一来是他羞于去辖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