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玠微微偏过头,躲避落在脸上的炽热目光,睫毛在下眼睑垂成一片鸦青色的阴影,看得蒋危心猿意马。
“……带那个了吗?”他摸着庄玠软软的后颈肉问。
性冲动这种东西,研究所每个人都深知其厉害,如果说普通人对它的忍耐度为10,自然界别的动物为0,那么他们这类人就是在人和动物之间寻找一个平衡,借助社会人的道德感,来克制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
药物固然能达到辅助抑制的作用,但远不及痛痛快快做一场,那种发泄到酣畅淋漓的快感更能安抚人,尤其是面对眼下这种强烈的气息波动。
蒋危打量着庄玠的表情,心里已经了然警方得到的消息是有当年那两个从犯的线索,谁也没料到黎宗平会亲自现身,来潮周期又没到,庄玠自然不会带着那东西。
他暗自窃喜,两根指头勾着庄玠的手,摇了摇说:“走吧,我背你去车上,先回家。
”
从前念初中时那一段回家路,老街昏黄的灯,大院浓碧的树,一地褐红的砖,他把走累的人背在背上,手里托着庄玠的腿,听他趴在自己颈窝里黏黏糊糊的背课文,至今回想起来,仍有种平凡处开出小苍兰一般的悸动。
这些年沾血的沾火药的滋味都尝过了,彼此折腾个半死不活,又开始怀念最初的美好,可惜庄玠再不会把信任交给他,乖乖趴在他背上耍个懒念个秧儿,唇角抿出点好看的笑纹。
蒋危的手绕过身子去抱人,庄玠猛地把头一偏,脸枕在木桌上,那双被水气迷蒙的漆黑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趁火打劫的事蒋危干了不知道多少次,实在不能怪别人防备。
屋子里充斥着另一个人的信息素,庄玠把滚烫的脸贴着桌面,借助木板驱散凉意,黎宗平没来得及带走的那把狙击枪就在面前,离他的鼻尖只有几公分,冰冷的枪管,淡淡的硝烟,对于他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
他甚至拨开湿漉漉的头发,前额抵着枪托,用柔软的唇蹭了蹭枪口,似乎要从那里汲取水泽滋润干涸的花瓣。
清泠泠的月光落在他肩发上,耳后那片软肉舒展出一种柔和的白,从未有过的乖顺,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进了蒋危眼里被别人诱导出的反应。
蒋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直接把庄玠拽起来扔到肩上,走之前还顺手把那支高精密武器拨到地上,嘴里问候着黎宗平的亲爹亲娘,上去狠狠踩了两脚,这才踢开门扬长而去。
13
车子平稳且快地飞驶过高架桥。
庄玠在副驾驶座上翻了个身,面朝着车窗,看外面五色斑斓的灯火。
路灯暖橙色的光束穿透挡风玻璃,照穿昏霭的黑雾,落在他那件暗条纹风衣上,转斜往复,不知疲倦。
庄玠保持着这个背过身的姿势很久,光影里时不时照出他苍白的脸,被汗水浸透,像玻璃罐里盐渍的青梅。
趁着等红灯的空档,蒋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快被躲过去,潮热细润的肌肤在他指尖稍纵即逝,从这个角度看,能清楚看到庄玠紧绷的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