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他却已成了江湖人唾骂的对象,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
人们从不在意萧竹生前究竟做下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也未曾真心关切浩然盟的崩塌是否本就因腐朽堆积。
他们只会记得,是凌云,亲手掀翻了那座曾被神化的高楼他成了压垮同盟的最后一根稻草,亦成了武林之中恰好缺失的那个“众矢之的”,一个供人宣泄怒火、齐声痛骂的对象。
正出神间,沈明烛忽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声笑道:“走神了?想些什么呢?”
凌云垂眸道:“想许多事情。
”
沈明烛扬眉一笑,语气仍是那般轻佻:“既已走到这里,可别半途而废啊。
”
九霄城再往北,便是关外之地。
那片天地不受朝廷钳制,亦无武林纷争。
广袤无垠的草原,属于羌人,也属于那些在中原失了立锥之地的流亡之人。
凌云心乱如麻,只觉双足如钉,任由沈明烛牵着,一步步走入城中。
脚下所踏之地,承载着他年少轻狂的岁月那一座静卧城外的青山,便是悬剑宗立宗之处。
沈明烛察觉出他的不宁,微微顿步,转而紧了紧手中那只冰凉的手掌,轻声道:“若你后悔了,我可以自己走……想来悬剑宗也不至真将你赶尽杀绝。
”
凌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事至如今,我不会回头。
”
沈明烛闻言淡淡一笑,道:“那就好。
”
话音未落,凌云忽觉异样,神色一凛,猛地拉着沈明烛一把,闪身躲入旁侧幽深的小巷中。
沈明烛虽不明所以,却也立时收声,顺势贴墙而立。
他顺着凌云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大道上,一队穿着飞鱼服的捕快正策马而来,赫然是六扇门中人。
几名捕头手持悬赏令,正一张张贴于城墙坊门之上。
虽相隔甚远,沈明烛却一眼瞧见了那纸张之上“凌云”二字。
二人对视一眼,沈明烛低声道:“白道现在也要杀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