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亮起的字灯,看了一会儿,在门前那一排长椅上坐下。
手机提醒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庄玠暂时没工夫应对,为这个案子已经死了太多人,至少现在,他要先看到贺延醒来。
那边打电话没人接,蒋危已经开始运气了。
早上跟庄玠打的那通电话,虽然交流不怎么愉快,还被对方挂了,但是庄玠接电话的速度破天荒地快,态度也没有很排斥,让他有一种“我又行了”的错觉。
他动用特权调取了庄玠那辆车的行驶记录,坐在电脑前看了半天,看到庄玠把车停在一个殡葬用花店,停了十分钟,然后开车去了八宝山人民公墓。
石景山区最有名的两个公墓,革命公墓和人民公墓,就隔着一条上庄街,遥遥相对地落在八宝山两个山丘上。
庄玠妈妈是秘密下葬,家里每次去祭祀,为了不张扬,就把车停在旁边人民公墓的停车场,然后步行半个小时过去。
也是事巧,庄玠的师兄,参与英才计划的搭档,周山渡,就葬在旁边那个人民墓园里。
蒋危自己心里有道坎,把事情想岔了。
他死死盯着屏幕,盯着上面弯弯绕绕的路线图,那些线条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憋得人喘不过气。
最后他忍无可忍地开车追出去,按照庄玠最后停车的位置,一路追到301医院。
傍晚的医院走廊空荡荡的,庄玠一个人坐在手术室门口,白衬衣外面裹一件修身的长风衣,衣料垂坠,把腰线修饰得很柔软。
蒋危站在楼道口,喊了一声庄玠的名字,这层几个值班的护士都吓到了,围过来看。
庄玠抬起头,眼眶微微发红。
他纯粹是因为生的白,皮肤又薄,稍微受点伤就会留印子,平时也不怎么熬夜,他熬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眼角鼻尖都是红的,像琼瑶剧里哭得水一样儿的柔弱女主。
蒋危看见他的神情,心像被瞬间剖开了一道缝隙,有什么情绪喷涌不绝。
“还没死呢,急着哭什么。
”
庄玠皱起眉,大概是没想到他说话这么难听,顾忌着在医院,庄玠不想跟蒋危吵架,只是略带厌恶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