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你家皇帝的亲族,你家皇帝自己都不怜惜,犯不着你去多事。
”
“逆王案”的首犯幽王乃当今皇帝的亲叔叔,而此次卫衍要去幽州监斩的诸人,或多或少都与今上有些血缘关系。
齐远恒敏感地意识到,这趟幽州之行对卫衍来说有些福祸难倚。
谋逆是为君者的大忌,任何人牵扯在其中,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偏偏以卫衍的性格脾气,真的到了某些时候,发生些不该发生的事情的几率是很高的。
齐远恒打心底认为卫衍不适合宣旨监刑这份差事,也不知道他家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宣旨监刑,又不是去踏青郊游,当纸上被划去的姓名,变成血淋淋的脑袋自头上滚落的时候,不是人人都禁得起这般刺激的。
但是恩自上出,做臣子的拒不承上恩,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所以这差事既然下来了,也不能不接。
现在他只希望卫衍什么多余的事都不要去做,平平安安地回到京城。
“齐兄放心,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轻重的。
”
先是皇帝,再是齐远恒,个个交代他不要去做不该做的事,难道笃定了他一定会去多事吗?卫衍苦笑了一下,复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愣了一下。
第十九章妒火
辞别了齐远恒之后,卫衍又去与孟九等人话别,少不得被众人狠狠灌了三大杯,才安然脱身。
“七日醉”口感温和,但是后劲十足,卫衍先前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时候又被灌了几杯,等出了玉澜阁的大门以后,他被冷风一吹,禁不住酒意上涌,步履略有些不稳。
随身伺候的众人,见他这副模样,自然不敢再让他骑马,当下又折腾了一番,备下软轿,才小心扶他入内。
卫衍酒品极好,就算是喝醉了也是不吵不闹,只会安安静静地睡觉。
况且他此时只是微熏,离大醉还很远,脑袋很是清醒,只不过手脚略有些发软无法使力。
这种状况骑马确实不太妥当,所以他对随侍众人的安排并没有多大意见,入轿后他觉得有些疲累,便开始闭眼休息。
玉澜阁与卫府隔着四五条街,这段路俱是先前众人走惯的,也就是月前卫衍突然被皇帝宠信起来,常在宫中留宿,才没空再来这里游玩。
如此这般,该怎么回去众人都是熟门熟路,当然用不着卫衍操什么心。
京城的大街修得极是平整,再加上八人大轿用得都是有经验的轿夫,卫衍在阵阵微微的摇晃中意识开始模糊,走了一段路,轿子似乎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晃动,他就这么在晃动中沉沉入眠。
景帝知道卫衍今夜去玉澜阁的时候,只是稍微有点不悦。
那时候追花逐蝶寻花问柳,用银子捧些欢场优伶名伎是整个社会的风气,京城倚红偎翠之地颇多,玉澜阁则是此中佼佼者。
有权有势者将此作为茶楼酒肆之外的另一个消遣之处,富贾商贩将此作为商谈生意的首选之地,士林名士将此种行为赞作“风流”,而非“下流”,就算是贫苦无依的穷寒人家,也少不得存着攒了银两发家致富之后,就去玉澜阁一掷千金遍亲芳泽的念头。
此等风气之下,要求卫衍从此修身养性,不再踏入烟花之地,显然是一个非常不现实的要求,若卫衍真的这么做了,如此异像恐怕很快会成为京城流言蜚语的源头。
故此,景帝虽不满卫衍出入玉澜阁,倒也没下令不准他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