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挤挨挨拥着粉郁金香和铁线莲,连片的水蓝色无尽夏里掺杂了星星点点的葡萄风信子。
方觉夏裹着浅灰色羽绒服,悄无声息走到裴听颂身后。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同他讲话,他也不太想说话。
化过妆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沉默的雪精灵。
裴听颂背对着他,扫了一眼花丛,在重重叠叠的花团里发现了一抹白色。
它几乎被别的花挤到最里面。
他伸手把其他花轻拨开,里头挺直的绿色花茎颤巍巍动着。
他要把这朵白花解救出来。
“很好。
”林墨抓着拍下几张,检查了一下。
裴听颂的嘴角翘起的弧度很细微,不易察觉。
这种感觉他很满意。
“为什么选这朵?”方觉夏忽然间开口。
裴听颂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存在。
这里的花枝都是鲜切,裴听颂也就无所顾忌地把那枝白花抽出来。
指尖捏着转了转花茎,凑到鼻尖,没有寻常花香,只有一股清淡的植物气味。
他笑着反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方觉夏垂下眼去看花,这一动作牵引着他雪白的长睫,像两片颤巍巍的花瓣。
他隐约探测到什么。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问了。
”方觉夏再次抬眼。
谁知裴听颂挑了挑眉,将这枝花递过去,但并不是给方觉夏,而是伸到他的脸侧,与这张面孔并排。
他的眼神略微眯起,在端详什么。
不过裴听颂最后并没有给出什么结论。
收手时,盛放的花朵蹭过方觉夏的下颌线。
“我觉得你知道了。
”他挑了下眉,语气笃定又轻快,收回手,左手的虎口一下一下自下往上拢着散开的花瓣。
这种感觉方觉夏自认从未感受过,这种推拉话术已经超出他贫瘠的交际模式。
裴听颂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人,他直白的时候令人措手不及,可迂回的时候又让人猜不透。
他不得不认可,这个比他小两岁半的男孩子是一个博弈高手。
“很好,状态不错。
”在一旁抓拍完毕,林墨转换角度,对裴听颂说,“再温和一点,靠近春天的概念。
”
裴听颂骨子里的怀疑主义再一次发作,不过他是笑着说的,笑起来的样子反倒是真的挺贴合他们所谓的“概念”。
“春天的概念一定要是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