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袄女人嘴上笑嘻嘻地说着,心里却连自己说的话都不信。
做媒婆这么多年,冲喜到底有用还是无用,她比谁都清楚。
人到了该死的时候就一定会死,这跟送来什么女人都毫无关系。
但这些气若游丝的老人手里往往钱很多,只要把他们哄开心了,告诉他们有续命良方,他们就愿意倾家荡产,把钱送到你手上。
况且,她也不在乎这个老头子,到底是死是活。
就算女人刚卖进去老头就死了,也可以怪罪在女人身上,媒婆总是没错的。
更何况,这次的女人还是研究生,这可是村子里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无论如何,这家人对她都只该有感谢。
老头满意地打量沈萤书,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他没有牙,嘴唇背后只有一个黑洞。
他从墙根里翻出一个布袋,从里面数了几张纸币,还有两个黄金坠子,放到媒婆手里。
“哎呀,谢谢老爷,以后有好货我还想着您。
”红袄女人一边笑一边把钱和黄金一起妥帖收到口袋里。
老人摆摆手,眼睛始终盯着沈萤书。
“我帮您一起送进去。
”红袄女人把沈萤书嘴里的布塞得更紧,像塞黄金一样用力。
趁着起身的瞬间,沈萤书看清了房间的模样。
简单朴素的装潢,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小小的一间房子里住着六个人。
从踏入那个房间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为了这个房子的第七个人。
她彻底意识到,被拐卖了。
被送进地下室没过多久,她就见到了那个即将要和她结婚的男人,准确地说,是男人的尸体。
他安静地躺在那,身上不断有臭味向乔也飘过来。
不只是冲喜,她甚至还是来配阴婚的。
沈萤书用尽力气,贴着粗糙墙壁把在背后绑住双手的绳子磨断。
她抽出嘴里的破布,大口大口呼吸。
但这里的气味让她恶心,她不知道吐了多少次,苦涩的胆汁划过喉咙,让她难受极了。
她不敢靠近尸体,只能瑟缩在角落里,任由空气中弥散着的腐烂味道将她包围,她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