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殷舜突然有了莫大的自信,他根本不愿接受元殊青的拒绝,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不断登上台阶,一把抓到了自己缺失的另一半。
殷舜的喜悦和惊异货真价实,他小心翼翼的,手掌却紧箍着那截细白的腕子,怎么也不松开。
“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
他那时应该是这样说了。
青色的眼珠漂亮而冷漠,艳得矜贵,招摇地装在迷人又多情的眼眶里,仿若放置在橱窗内的稀世奇珍,不可撼动一分。
唯独在这一刻,这双眼睛有了松动与讶异。
他们俩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成为朋友的人。
殷舜不禁笑起来,他叫着元殊青的名字,已然势在必得。
心底却忍不住念着更特别的那一个。
塞洛尔。
或许这世界除了元殊青本人,只剩下三个人还记得这个名字。
殷舜要做第四个。
因为他们会是最特别的,唯一的朋友。
他绝不允许有人玷污……
而这时,身前的元殊青乖顺的歪头,殷舜的思绪跟着他的动作一断,再也找不回接头。
元殊青好像一瞬间长大了许多,原本柔和秀致的线条愈发清逸绝丽。
但殷舜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回应一般与之对视。
那双眼睛如落入叶片的秋水,荡出细波与涟漪,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前奏。
殷舜有些迷茫,可怎么也挪不开眼睛,他抗拒不了元殊青露出这样的表情。
便等着,每一个字都等着。
却听见身前的人说。
“殷舜,你为什么亲我?”
殷舜醒了。
准确来说是惊醒。
他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回神,冷汗密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的种种都只是做梦。
这段时间天气不错,生病的人不太多,医院不算拥挤,暂时住院也能分到一间空闲的双人房。
殷舜的床位靠窗,蓝色的窗帘拉开一半,被轻悄的夜风艰难吹起,打在墙壁窗台嗒嗒作响。
他僵着,发觉自己的手臂赤裸着,风一吹,皮肤跟着抽紧了。
床头的桌上摆着一盏小夜灯,灯下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