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跟他实话实说:
“关于后续治疗方面,比起服用药物,我倒是觉得基于心理层面上的保守选择更为稳妥――当然,如果实在很着急,我可以推荐几个催眠领域的顶尖专家给你。
但……这是有风险的,尤其是在他的潜意识原本就已经处于极度排斥那段受到刺激的回忆、甚至造成了失去视力这种相对严重的物理层面反馈时,要是再通过外界干涉手法强行唤醒……”
医生说到这儿的时候,明显是换上了一种更为严肃的、有点等同于是在警告的口吻: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就无法预估了,要是比现在更糟糕――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老虞,其实从纯理论的角度来讲,我个人是不太支持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逻辑倾向的。
毕竟谁也不清楚激进的治疗会产生什么副作用……尤其当病人已经明显表现出生理性或心理性排异的时候。
”
“……”
“我当你是兄弟才会告诉你这些,当然,你不想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这些纯属个人隐私。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你真心是为了他好,就不要轻举妄动。
暂时,走一步看一步吧。
”
虞向海抽完一支烟,良久都没说话。
当那些烟雾被风吹得渺渺散尽以后,先前所有的烦躁不安和焦虑情绪也随之不见了踪影。
“那他的眼睛呢?”他低声问顾淼,“会……好起来的吧?”
虞向海的大半张脸轮廓都藏在日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中,似乎连带着声音都不由得变轻了几分。
顾淼轻‘嗯’了一下,但实在嗯得没啥底气。
作为一名医生,哪怕是这么多年见惯了生离死别,他也还是不太愿意在面对家属们这种期期艾艾的目光时,去传达那些过于现实和消极的信息。
有时候,他们也不过只是需要一丝心理安慰,至少能让满怀希望的人,在这趟人世间能够稍微好过一点。
……不对,家属?
他忽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