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一把拽了起来,却被他的神情吓得喉头一阵发紧。
塞邦眼珠不住上翻,嘴唇发青,一只手颤颤抬起来,指着前面:“秦,秦染阿郎,快,快去救玛索,她去,去那边了。
”
我看他这边,别说要救玛索,恐怕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要猝死。
眼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凭着以前为了独自户外写生学的一些急救措施,用力掐住他的人中,见他呼吸不上来,便把人放平在地上,托住他的后颈准备做人工呼吸。
可嘴唇还没挨着,塞邦便突然不抖了,睁着大眼睛,像是傻了一样怔怔瞧着我,像是魂给人抽走了似的。
“喂!塞邦!”我拍了他的脸两下,塞邦毫无反应,但一摸鼻底,好歹还有气在。
好样的,和两小孩出来找画具,一个丢了,一个晕了,真不知道玛索的爹会不会后悔救了我这尊瘟神。
我揉了揉眉心,攥住塞邦的胳膊,艰难地把这小牛犊般健壮的少年背了起来,一抬头,就撞上了从面前树后探出来的半张脸。
我一屁股坐在塞邦身上,才看清,那不正是玛索?
女孩扒着树干,只露出一边眼睛,斜着眼珠地盯着我,嘴角咧到耳根:“咿咿.....尸神笑,小儿哭,捉迷藏,不天亮.....”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如浪潮迭起,一层压过一层:“玛索.....别,别闹了,我没心情和你玩躲猫猫!”
“咿嘻嘻.....”玛索摇着头跳了一下,便缩回树后不见了。
“喂!”顾不上发呆的塞邦,我连忙起身去追玛索,冲到树后一看,哪有玛索的身影,树后的草丛里,只散落着一只绣花靴子。
靴边镶着兔毛,靴侧缀着一串小铃铛,应该就是她的鞋。
若她还穿着另一只靴子,又跑又跳,应该不至于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难道,是赤着脚跑走的?
正这么想时,我便听见了叮叮的铃铛声。
此时,林海里已起了夜雾,虽看不见玛索的身影,但听那铃声并不算远。
我扭头看了一眼,见塞邦竟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塞邦,你找得到回去的路吗?”
他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我嘱咐了一声,循那铃音的方向走。
走了一阵,雾气愈浓,树影更深,四周都被吞进一片浓稠如胶质的黑暗里。
我通体生寒,加快步伐,离那铃声越来越近时,昏暗不清的视域里终于现出一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