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难受干嘛要做?”
“我和你不一样。
”小妹说,“我这人,活要清清楚楚,死也要明明白白。
哪怕吃屎,我都得数清楚里面几根金针菇。
”
“吃屎吧你。
”罗璇忿忿把头埋进枕头里。
幸好,王悠然很快接了电话,小妹如此这般地拜托起来,又频频加价。
罗璇在心里暗暗盘算,明天无论如何,挪也要挪去红星厂看看情况。
但她48个小时没合眼,实在太累。
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
2008年2月3日,腊月二十七。
罗璇是被冻醒的。
窗外风声尖锐,她睁开眼睛,是凌晨三点半。
罗桑县的温度要比上海低许多,积雪将夜空映照得一片亮堂。
罗璇使劲揉了揉脸,把小妹从身上扯下去,伸手把外面的衣服拽进被窝,躲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地穿衣服。
衣服又湿又冷,她边穿边哆嗦。
穿完了,她下了好大的决心,才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利落地掀开被子,被冷空气激得惨叫一声,闪电般弹跳起身。
“姐,大半夜的,你干嘛。
”罗琦咕哝。
“太冷了,这样不行。
”罗璇用围巾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两只眼睛:“我去火车站接人。
”
“你睡糊涂了?”小妹迷迷糊糊,“火车站停运了,你接谁去?”
没有电,也没什么烤火的装置,罗璇只好原地做“开合跳”取暖:“肯定有我们红星的工人滞留在火车站。
”
小妹缓了好一会,翻身用后背对着她:“你又逞什么英雄。
”
“别睡了。
”罗璇一把掀开她的被子,“你跟我一块去。
”
罗琦被冻得惨叫一声,拍床起身:“你又来,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红星厂跟你我有关系吗,这件事和你我有关系吗?没关系你做个屁!”
骂归骂,小妹不情不愿地穿衣起身。
红星厂规模小,只有不到三十个工人,全是老家的乡里乡亲,沾点亲带点故,非常熟悉。
罗璇开着车慢慢在火车站前转了一圈,远远就听见一浪高过一浪的喧哗声。
罗璇侧头问小妹:“怎么回事?你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