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我为什么要取代你的位置?”罗璇忍不住抬高声音,“我在上海有自己的工作,过完年我还要回上海去!你是我舅舅,你何必冤枉我!”
“好一个我冤枉你!”林国栋抓起桌面的橘子,重重摔在地上,尤不解恨,一脚踩下去,汁水四溅。
“报纸都登出来了!你变成了红星厂厂长!我倒要问问你这狼崽子你把我当什么?!我还在这里,我被大雪封在国道上九死一生,你却趁这个机会来夺我的权!你盯着红星厂,你妈知道吗?”
“那是以讹传讹!”
林国栋笑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罗璇语塞。
“二妹,做人论迹不论心。
”林国栋喘着气,“你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
你自己想想你就是伸手了。
”
罗璇质问:“我只想帮红星厂,难道是我帮错了吗?”
林国栋哈哈笑道:“对,我没本事。
我把事情搞砸,红星厂幸亏有你拉到大单,力挽狂澜你多厉害!红星厂没了你,明天就要倒闭!”
最后几句,他是吼出来的。
“就算我伸手了,难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罗璇这次是真的火了。
她站起身,看着舅舅,怒声道,“舅舅,如果你非要分得这么清楚,你别忘了,红星厂本就有我的一份。
”
林国栋反而冷静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平静地说,“你当然有份,可你只占红星厂的10%,而我占35%。
我的份额比你大,我说不允许,就是不允许。
”
罗璇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她拉上姐姐和妹妹,加起来也只占红星厂的30%,对上妈和舅舅,完全没有话语权。
但她的目的是和舅舅一争高下吗?
不是。
是为了解决返乡工人安置的问题。
罗璇深呼吸,用力把满肚子火压下去。
既然是为了解决问题,情绪不过是无意义的附加。
小小的办公室里安静片刻。
罗璇僵着面孔说软话:“舅舅,你押货太累,难免看我不顺眼,我承认我很多事做得不够成熟,让您误解。
但我们对事不对人。
”
林国栋没说话。
“这件事是县里的安排,捐赠人是王经理的侄子。
”罗璇说,“你当然可以反对我,但这是我们红星厂的内部矛盾。
对外,红星厂一不能反对王经理,二不能反对县里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