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璇终于看清楚。
外商的个字很高,正在低声用英文讲电话。
结束了通话,林国栋又和他说了些什么,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懂。
而林国栋涨红了脸。
转过小半张侧脸,他面孔瘦长,双眼精明,挂着永远不变的微笑。
是江明映。
……
“江明映,英文名Adrian,打算来罗桑县投资的外商。
人是半夜刚到。
”王经理满眼都是红血丝,指着窗外的雪,“现在这个形式,我不必多说。
都拎起精神,管好自己的人,不能让江明映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
”
茶杯里的水都是冷的。
罗桑厂的秘密会议开了整夜,二楼会议室里也依旧冷得像冰窟。
两个科长道了歉,出去上厕所。
泻干净满肚子凉水,也没急着回,两人在厕所门口抽烟。
“腊月二十八了,分红还没发。
看来今年是没分红了。
”一人说。
“别想着分红了。
”另一人嗤笑,“没听王经理说吗?厂里没钱了。
”
那人深吸一口烟:“去年生意好,第一季度就给我分了整整八千元。
”
“嘘。
”另一人制止他,“这话能随便说吗。
”他警惕地扫了眼男厕所里空荡荡的隔间,又看向女厕所的方向。
“女厕没人。
”那人夹着烟说,“这楼里全是管理层,工厂管理层哪有女的。
”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笑。
“是生意好做吗?是股市行情好。
”另一人冷笑,“分红哪来的,真以为是卖衣服卖出来的?”
那人老神在在地吸烟:“我可听不懂。
”
另一人压低声音,夹着烟的手向外一指:“王经理他凭什么当御前红人,凭什么换了多少任厂长还屹立不倒?难道是因为他能干?错了,是因为他懂得拿钱生钱,拿公司的钱捞私人的钱,再去做人情。
”
“嘘。
这活谁都能干,可老王消息灵通,历任厂长还没上任,他已经上门拜访了。
不服不行。
”
那人刚再说话,有人拐进男厕,那人住了嘴。
后进来的人对着小便池撒尿,池壁泛起一层泡沫。
两人盯着泡沫看。
等人走了,那人才说:“管他钱怎么来的,总归能分给我,数目我也满意。
”
另一人噗嗤噗嗤笑:“去年股票那么好,王经理和郑厂长私下分的钱,恐怕是我们的百倍千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