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娣的目光落在罗璇巨大的照片上,睁大双眼,面色变了又变。
有女人从书店里探出头,笑道:“我高三的女儿也看了,还把那个厂长的照片剪下来,抄事迹,准备拿去写作文用。
”她晃了晃手里的练习册,“老太太,结账。
”
老太太扯塑料袋,呸地一声唾唾沫在手指上,搓开袋子,把练习册装进去,抬头问林招娣:“你是罗桑县的,你认识这个小厂长?”
“她不是厂长。
”林招娣顿了顿,声音复杂。
女人接过装着练习册的塑料袋:“我女儿说,谁有本事,谁当厂长。
”
老太太边找零边感叹:“我可太喜欢这丫头了。
你看后来的采访没有,她把九十个返乡工人安置得明明白白”
“现在的小孩可了不得。
”女人接过零钱,“我女儿也是,主意大,脾气也大,好在成绩还不错。
我都拧不过她。
”
“那可不行。
”林招娣说。
“不行也没用。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女人笑着对林招娣说,“后浪,迟早要把我们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啊。
”
林招娣胡乱应付两句,升起车窗,继续往罗桑县开去。
只是心不在焉。
这个二妹。
林招娣的眉头渐渐皱起,后浪要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她该不会,该不会
……
“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有人质问罗璇。
2008年2月6日,大年三十。
罗璇一大早起来,带着工人擦墙擦桌,清理设备。
罗桑县始终没有来电,而众人的忍耐力也再次濒临极限。
从昨晚开始,纷纷扬扬的议论就如同不断泼溅上岸的水珠子,一波又一波地涌动。
罗璇不停地安抚,左一次,右一次,身心俱疲。
怎么会乱成这样?
傅军悄悄告诉罗璇:“我听见你舅舅向工人道歉,说你们家根本不认识任何电厂的人,而你不小心说了些让大家误解的话,不是故意的。
”
难怪,这些工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躲闪
罗璇又困又累,心头火起,声音里带了些情绪:“林国栋他什么意思,我需要他替我道歉吗?他以为他是谁?!”
关系王贱贱地说:“他是你长辈,他天然有权利管教你。
”
罗璇深呼吸。
关系王又贱兮兮地说:“怎么,这次不说他是你舅舅了?”
“滚。
”罗璇推开他。
所有人都急,所有人都烦躁。
她和林国栋算是撕破了脸,林国栋似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