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琦咬着牙赌咒发誓。
“是。
”张东尧欣然,“该是我的,就是我的。
我谁都不让。
”
两人对视。
张东尧眼睛总是很亮,而罗琦淡淡地移开目光。
第二支烟吸完,罗琦又吸了第三支、第四支。
她的姿态渐渐熟练。
“原来吸烟会喉咙痛。
”她困惑地按住喉咙与胸口交接的位置,“我并不舒畅。
”
“小姐。
”张东尧温和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舒畅。
如果有,人又何必吸烟?”
罗琦抚了把自己的黑发,点点头,看向夜空的深处:“生活何时才能有礼物给我?”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注了价格。
”张东尧引用前人的名言。
“那是不是,只要我支付了命运的价格,意味着未来终有一天能收到命运馈赠的礼物?”罗琦转过脸,看着他。
她总是要掐尖的,哪怕面对既定的命运。
张东尧心想,她的声音永不疲倦。
但他什么都没说,看着罗琦把烟按熄在墙上,下意识伸出手:
“给我就好。
”
话还没说完,罗琦就下意识把烟头递给他。
张东尧拿着两截烟,四处张望着找垃圾桶:“你不打算去红星厂见你妈妈,不是吗。
”
罗琦看着他,笑了。
“是,我没这个打算。
”罗琦笑笑,“我敲了妈一大笔钱,她让我回去,难道我就回去?我才不是二姐,她总是傻乎乎地捧着一颗真心,四处给人看,因此必然被人拿捏……哪怕是亲妈……我和她不一样。
该是我的,我谁都不让。
”
“那,去找你二姐?”张东尧问。
“我何必去找她。
”罗琦说,“她必须自己想清楚。
我说什么都没用。
”
张东尧从不劝她。
他点点头:“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所以,你打算去哪里呢?”
“回上海。
”罗琦说,“我的房子涨价了。
是我的,我谁都不让。
”
张东尧说:“好,那就去上海。
”
罗琦说:“我再也不会回头。
”
张东尧看着罗琦。
半晌后,他很平静地说:“好,那就不回头。
”
……
看着罗璇离去的方向,林招娣坐在椅子上,迟迟没有动。
除夕夜,是全家团圆的日子。
电视里的春晚戏曲咿咿呀呀地传出来,古老的调子,老得简直蒙了灰,震得红星厂房梁上的红丝带轻轻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