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璇懊恼地拍自己的嘴:“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是爸妈耽误了你的发展,所以才让你越来越难找工作……”
“我干不下去了。
他们让我签字,我不敢签,一旦出事,我要负法律责任。
”罗珏说。
“签什么字?”罗璇敏锐地追问,“罗桑厂怎么了?”
“罗桑厂账上根本没钱。
”罗珏轻描淡写地说,“据我所知,这些钱都被王经理他们拿去炒股了。
”
罗璇震惊地睁大双眼。
几秒钟后,无数语句从她嘴里蹦出来,语无伦次:“那咱们家压在罗桑厂的回款工人那些集资我要赶紧去告诉大家”
“没用的。
”罗珏打断她。
罗璇捂住嘴。
罗珏撩开斜分黑发。
她的额头因为撞在门上,而肿胀出一个红色的大包,“你以为我没告诉过他们吗?”
经过雪灾一事,罗璇终于懂得人心难测。
她看着罗珏,明白了。
罗璇先是愤怒。
异常愤怒。
旋即被浓重的悲凉吞没。
事实上,她自己遭遇工人的误解时,并未感觉多痛,但当事情发生在大姐身上,这种痛苦与悲凉,竟要比自己身上浓重一千倍、一万倍。
“疼不疼?”她问。
罗珏转头看向无边的夜色。
“疼,当然疼。
太疼了。
”她的声音依旧清淡,“妈总说,人各有因果,不要干涉别人的因果。
可我总是愚蠢,求不得,也要求,执念太重。
所以这就是我的因果。
”
“大姐,你别这么想,这不是什么命运的警告,你只是单纯撞破了头……”
“我是为了我自己。
”罗珏苦笑着打断罗璇,“既然我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你说得没错,有问题的是老郑,不是小妹。
同样的,有问题的是王经理,不是工人们。
”
罗璇注视着罗珏。
罗珏很瘦很瘦,似乎愈发的瘦了。
她清瘦的身体坐得笔直。
大姐一贯刚直。
虽说过刚易折,但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或许折断,也比弯腰强上百倍千倍吧。
只是。
罗璇从未这么愤怒过。
“你知道我雪灾的时候,试图帮助人,最后被人误解。
”罗璇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是。
”
“如今你重复着被误解的命运。
”
“是。
”
“即使这样,你也要继续做下去。
”
“是。
”
“我不明白!”罗璇终于脱口而出,“难道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你的责任?哪有那么多责任?你为什么要把别人放在自己前面?你管这个、管那个,能不能先管管你自己啊?”
“我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我自己。
”罗珏怅然道,“我还是会告诉大家真相。
不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