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我只听你的。
”贺行潜说,“到时候我会回去的。
”
“她身体不是很好了。
”云情说话很慢,不过神奇的是总让人有耐心听他讲,贺行潜也安静听着,“你也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听她那意思,是让你毕业后直接进公司?你想去吗?”
有几秒的空白期,贺行潜接着道:“她没跟我提过。
”
云情没跟他接续聊这个话题,而是说:“你要是真的过来玩,就联系我啊。
”
贺行潜说好。
挂断电话,贺行潜见郁阗的耳朵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支棱起来了,看来是认真在偷听他的电话。
不久前才说完“不想理你”的人从被子里冒出两只哭红的眼睛,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忍住:“为什么那么听小表哥的话啊。
”
他是真的好奇,贺行潜这人,性格脾气已经长成这样了,就连郁阗自认耐心十足的人都经常和他吵架,很难想象他会听谁的话。
而贺行潜刚刚亲口承认,这世界上确实有一个人,说话管用。
郁阗对素未谋面的小表哥感到佩服,肃然起敬。
贺行潜只是说:“你见到他,也会听他话的。
”
郁阗不懂。
“之前太叛逆,贺女士觉得小表哥成绩好,性格也软,把他叫来我们家吃饭,实则也是病急乱投医,找个我骂不出口的人来劝我。
但他拉了我一把。
”贺行潜说的话可信度只有百分之五十,毕竟先来看来他依旧“叛逆”。
郁阗问:“怎么叛逆了?”
“在学校和同学打架,把劝架那个路人打进医院。
逃课去小花园里睡觉,结果压坏新种的映山红,不仅要赔钱还要把花重新种一遍。
回到家恐吓辅导老师,说要举报他儿子在学校谈恋爱,要么就把人骂跑,骂他数学太烂,他说从来没听过这么脏的脏话,脸都绿了。
”贺行潜说起这段黑历史面不改色,郁阗听得又好笑又心酸。
记忆中贺行潜不是这样的。
瘦高挺拔的一个男生,头发丝乖顺地垂在耳侧,额前留海修得非常漂亮,下方藏着一双墨色的眼。
手指骨节匀称好看,长得帅但也青涩,着急起来就会拔高声音,还会害羞。
把学校的黑色西装校裤和白色衬衫穿得规矩,举手投足间满是礼貌和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