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残缺了,至于那个被他的“尸体”迷惑而响应前来的年轻人类,涅兰加连到底有没有吃掉他都记不清了。
而此时涅兰加梦见自己蜷缩折叠着四肢,脸埋在双膝之间,长久地、静默地漂悬。
溶液中一些细碎的气泡浮起来,粘在他的发间。
那时一切都尚未发生。
那时他尚未逃离暗无天日的研究所。
那时他的孩子们都还没有出生,涅兰加在这世间孤身一人。
涅兰加轻轻喘了口气,细弯弯的眉毛微蹙起来,手指不安地蜷曲。
随即,他被一阵猛烈的晃动惊醒。
人类纪3年,时隔多年,军方终于捕捉到逃逸的虫母所筑虫巢的踪迹,进行突击并轰炸。
该巢穴并未发育完全,工虫数目仅在万数量级。
即使如此,军队依然损失惨重。
这一天,人类再度想起上百年前振翼声和反光复眼笼罩在人类物种上空的深重阴霾,所幸在星系际导弹的反复轰炸下,虫巢被摧毁,灾祸泯灭于发端。
未确认虫母尸骸。
工中死伤过半的时候,迷瘴当机立断,劝说虫母放弃巢穴。
“我们可以再筑很多更坚固的巢穴,也可以再生很多幼虫。
”迷瘴单膝跪在涅兰加跟前,紧握着他的手,轻声细语道,“但我们只有你一个,涅兰加。
”
巢穴在剧烈晃动,愤怒的工虫前仆后继地赴战、前仆后继地赴死。
巢外的利齿痛苦地嘶鸣,挪动覆盖在虫巢上的身体阻挡攻击,试图保护他的母亲。
“好吧。
”涅兰加喃喃道,“我听你的,迷瘴。
你总是最聪明的那个。
”
迷瘴色泽浅淡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好像为得到虫母的认可感到高兴。
涅兰加垂下眼看了看他,转头望着窗外。
他的孩子正在一个又一个地牺牲。
死去的每只虫族都是他的孩子。
“利齿不能飞,但他的甲壳很坚硬。
由他来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