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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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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扣看涅兰加的后脑,和他交换了一个漫长安静的湿吻。

     与此同时不算遥远的地方,沙丘之下,一个埋藏了数百年的茧状物悄然动了一下。

    一对枯瘦、细长、带钩齿的前肢穿刺而出,撕开年久风化而薄弱如纸的茧壳,里面的东西便缓慢、却顽强地爬了出来。

     它像是在黑暗里萌芽的种子,为获得阳光连千钧的巨岩都能顶翻。

    它并不适合挖掘的肢体奋力掘开重重沙土,即使它的能量在看不到尽头的沉睡中几乎消耗殆尽。

    它喘息间吸入呼出的都是浑浊的灰尘。

    它用尽全力,向上,向上,向上。

     终于它破土而出,玫瑰色的沙砾从它身上流泻而下。

    它大口呼吸,筋疲力竭地倒伏在原地。

    两对纤长、卷皱、半透明的翼逐渐舒展,同样纤长的尾轻轻点在地上。

     它瘦得太惊人了,而那双猩红的复眼也亮得惊人。

    这只先代虫巢被毁灭后遗落的、无家可归的雄虫,漂泊无依的孤儿,抬起了头。

     望向它感知到的,虫母的信息素传来的方向。

     第08章|“孤儿” 为了满足新生的、蛮不讲理的成群幼虫无底深渊般贪得无厌的胃口,燃烧和永昼连轴转得眼前都炸起了白光。

     利齿被吃得破破烂烂,黑猎隼还要看守巢穴和管束幼虫,养家的重担一大半落在了双子的肩上。

    方圆几百里都被他们掘地三尺,任何能吃的东西都找不出来了,他们不得不一天比一天往更远处探索。

    燃烧和永昼从未如此思念过手下还役使着一大帮忠实卖力的工虫的日子,即使他们那么嫌弃工虫的愚蠢、粗野、自不量力。

     “如果是迷瘴在这里,”燃烧朝永昼抱怨道,“我们过得一定会更好。

    ” 这只是双子近日不计其数的嘟嘟嚷嚷的埋怨中微不足道的一句,尽管燃烧就是故意讲给在巢室阴暗处无休无止地梳理羽毛的黑猎隼听的,并且他们都知道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任谁来都不可能做得更好。

    黑猎隼一边装作没有听见,一边抚平翅根处柔软的绒羽,而几只幼虫挤在他翅膀底下相互推搡,像一群躲在母鸡怀里的雏鸡。

    它们显然指望这只地位不低的成虫能吐出点吃的喂它们,但黑猎隼让它们失望了。

     “如果领头的是迷瘴,”燃烧提高声音,“我们压根不会到这个连根草都没有的鬼地方来。

    ” 黑猎隼抖动了一下翅膀,反着光、鬼火一样的幽蓝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燃烧。

    燃烧挑衅般地竖起双翼,而永昼也谨慎地抬起触角、举起前足。

    叽叽咕咕地讨食吃的幼虫发觉氛围不对,一个个闭上嘴巴,挠着爪子,眨巴眼睛左右张望。

     “你是为自己的无能买单。

    ”黑猎隼尖锐刻薄地开口,“只有弱者才通过推诿解释目下的窘境。

    ” 燃烧被引起了真火尽管他本来就是想找个由头和黑猎隼打一架,发泄这些天的憋屈。

    而在他扑到黑猎隼身上、撕下一大把他看不惯很久的羽毛的前一秒,永昼忽然按住了他。

     涅兰加摇摇晃晃地出现在隧道口,抱着一只幼虫。

    他出现的同时,主室中随时要迸发火星的紧张氛围瞬间便消弭了。

     燃烧瞥着涅兰加有些鼓胀的胸脯,眼馋地咂咂嘴,咕哝道:“涅兰加?” 涅兰加揉着眼睛,困惑道:“你们还在这里?” 双子蓄势待发、竖起的双翼默默合拢了。

     “我们这就出发,妈妈。

    ”永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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