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中伸手不见五指,但虫族的感官清晰地反馈了环境的信息。
他无声地走向主室,光裸的脚感觉到泥沙细微的流淌与振动。
尖刀的工作卓见成效,圆鼓鼓的菌盖从四面八方撑出来,呈现出肥美的肉质质感。
他露面的同时,所有眼睛转向他,一眨不眨。
“妈妈。
”有的说。
“涅兰加。
”另外一些说。
涅兰加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成年高阶虫族们罕见地齐聚一堂。
燃烧和永昼坐没坐相地靠在洞壁上,窃窃私语;利齿蹲在角落百无聊赖地捏泥巴;黑猎隼拢着双翼,呈现出自我保护的姿态,脊背也微弓着;尖刀低调地躲在角落,触角却竖得高高的,时刻关注着所有虫的一举一动。
还有一个涅兰加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的孩子。
“迷瘴。
”涅兰加喃喃道,【迷瘴。
】
涅兰加叫第一声的时候迷瘴站了起来。
涅兰加第二次呼唤他的时候迷瘴已经到了他身前。
迷瘴弯下身环住涅兰加的腰,脸埋进涅兰加的胸口,柔软的、馨香的,带着刚哺育过幼崽的气味。
怦,怦怦。
迷瘴听见了涅兰加的心跳。
他心中的不安顷刻间消退了;那一瞬间他几乎蜷缩进了涅兰加怀中,就像死死抓住母亲毛发的小猴。
他漂泊的恐惧,对母亲不作为的隐秘的怨恨,以及空虚之下的自哀自怜,也都烟消云散,仿佛日出时的残雪。
他回归了他的另一部分,使自己再度完满。
“妈妈……妈妈。
”迷瘴难以自遏地抚摸着涅兰加的身体,顺着脊椎一节一节向上,“妈妈,我回来了,妈妈。
”
他像人类世界中远游归来的儿子一样啄吻了涅兰加的两边面颊,接着情不自禁地亲上涅兰加的嘴唇。
涅兰加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地扯,一边眯起眼睛,发出微弱的单音。
迷瘴从这个汁流液溢的吻中感觉到了虫母的委屈,并从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