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了,像一道道深黑的泪痕。
一无所知的工虫来了,向虫母的嘴里投喂食物。
食物是被他们加工过的丸子,外皮是软的,里面灌注着浓稠的、高蛋白高糖的甜浆。
工虫不知道为什么虫巢的母亲最近总在痛苦,只认为他是生病了。
治病的唯一方法就是进食,更多更多的进食。
虫母安静下来。
更多的食物,更多的卵。
更多的雄虫,更多争夺的雄虫,更多死去的雄虫。
虫母开始拒绝进食。
他不知道为什么族群变得如此混乱,只能采取最简单的方法:等现有的族员死掉,之后再生一批。
虫母拒绝交配,弯卷起身体,藏起诞育生命的小洞。
雄虫开始用生殖器穿透他的血肉,直接在孕囊中射精。
虫母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只感觉到不祥的安静。
风穿过巢窟之间的通道,呜呜的。
几只雄虫在拖拽着虫母。
他们是最后的胜利者,并且大概是同胞所生,才让他们能够暂时和谐相处。
他们都不太完整,一只缺了一半的腿,一只少了翅膀,个个伤痕累累。
他们缓慢而坚定地拖拽着虫母,想把他搬出母巢带到他们选定的地方去。
虫母看见,他们长着人类的眼睛。
畸形的人类的眼睛,几十上百只,挤挤挨挨地长成滑溜溜的一团,被视神经包裹着,就在本该是复眼的地方。
虫母虚弱地哀啼,挣扎。
涅兰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抱紧了利齿。
无名的恨意在他心中膨胀,他从未感受过的恨意,不知道是对谁的恨意。
利齿低下头,受宠若惊地蹭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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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兰加想念他的孩子们。
迷瘴。
燃烧。
永昼。
黑猎隼。
彗星。
还有不计其数的死去在服务族群时的工虫。
他抓紧手指,发出细小的尖叫,开始啮咬。
他死去的孩子。
一个母亲在哭死去的孩子。
涅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