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铃铃正谨慎地盯着他,那根指头在他脸上戳了两下,又改为从下巴一路揉/捏到耳朵再到鼻子,最后它的主人松了口气,小声说:“不是人/皮/面具。
”
“……你知道如果我是假裴溪亭的话,你现在就是打草惊蛇,”裴溪亭微微一笑,“然后说不定会被我杀人灭口吗?”
“但你不是!”青铃铃眼睛发亮,“你真的变了,你以前是只兔子。
”
裴溪亭挑眉,“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
“就是得会咬人,否则不得被欺负死?”青铃铃十分欣慰,百分高兴,千万分地乐意相助,拍桌说,“你意已决,我自然要帮你。
只是,你到底要见谁啊?”
裴溪亭说:“一个能让上官桀忌惮听话的人。
”
“他老子吗?不成。
”青铃铃摇头,“爷俩都不是什么良善,而且他老子也管不住他,天天被小畜生气得跳脚。
还有啊,梅大人这个人有些冷清,虽说是生辰,但多半不会宴请太多宾客,他与长宁侯府没什么私交,若是私宴便不会请上官家,可要说他会请谁,我还真猜不准了。
”
青铃铃虽说欣慰于裴溪亭的变化,但也没彻底放心,毕竟兔子咬了人也还是一只兔子,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谢谢提醒,我没打算找畜生的爹妈兄弟姐妹全家桶。
”裴溪亭垂眼,“我要找的是能让这只畜生屈膝匍匐的主人。
”
“太粗了。
”其实人选屈指可数了,但青铃铃没敢细想,喃喃道,“怎么才能抱上这根大腿呢?”
裴溪亭蛮乐观的,“能抱抱,不能抱就让他给我一记窝心脚,就地长眠吧。
”
青铃铃退缩了,“那我岂不是送你去见阎王了?!”
“阎王若要留我到五更,谁敢三更带我走?”裴溪亭指尖敲桌,散漫道,“机会就在眼前,不挣白不挣啊。
”
覆川
酉时末,天像倒过来的秋水湖。
青铃铃今日穿的是身湖水蓝色的绣银芙蓉画裙,人修长窈窕,头戴女冠,额贴花钿,宫眉斜飞入鬓,双颊桃晕生香,在梅府角门前盈盈一拜。
“‘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
’①”管家唱着词走出来,笑着将青铃铃上下一瞧,拊掌道,“青哥儿,你点这样明丽的淡妆倒是别样的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