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门熟路地找到那家卖酥骨鱼的小店,门前的灶台干干净净,还没开火,打帘一瞧,老板正躺在竹椅上呼呼大睡这竹椅不知是不是批发的,这里的商家人手一把。
裴溪亭也不叫醒老板,正想出去逛逛,竹椅上的人眼也不睁地说:“公子今日来早啦,我还没开始干活呢。
”
“不买鱼,找人。
”裴溪亭说,“叨扰齐大掌柜了。
”
老板闻言掀开一只眼皮,“想找谁啊?”
裴溪亭拿出那只圆币大小的木牌丢过去。
齐大掌柜伸手接住看了一眼,两只眼都睁开了,悠悠地说:“裴三公子,胆儿挺肥啊。
”
“我要是胆肥,就不来了,在家等死就好了。
”裴溪亭走过去,抬脚踩住脚蹬,逼得齐大掌柜双脚微微分开,挑眉瞧着他。
裴溪亭微微俯身,按住一侧扶手,轻声说:“齐大掌柜下午卖鱼,别的时间都在干本行吧,这百幽山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什么消息都能买卖,而你就是编织这张蜘蛛网的人。
”
齐大掌柜讨饶地笑笑,“都是讨生活嘛。
”
“齐大掌柜有本事,麻烦你尽快帮我把人找到。
”裴溪亭假装抱怨,“他偷了东西跑得飞快,留我一个人糊里糊涂还招惹祸患,像话吗?”
齐大掌柜说:“这人都敢偷上官小侯爷的东西,能是什么善茬?又岂会把你的性命安危放在眼里?”
“他那日没杀我也没动我,我猜测他不是个凶恶之人,所以来试试,猜错了也不要紧,”裴溪亭挑眉一笑,“从今儿起,我就住您这儿了,天天买您的鱼吃,好不好?”
许是头一回遇见这么“自有道理”的人,齐大掌柜愣了愣,而后笑道:“我是十万分的乐意有美人相陪,但是这是为什么?凭什么呢?”
裴溪亭说:“你卖了我一次,还不许我讹你吗?”
齐大掌柜沉默一瞬,肃然地说:“都是讨生活嘛!”
裴溪亭冷哼一声。
“但你是怎么知道的?”齐大掌柜纳闷。
“猜的。
”裴溪亭在对方茫然而后幽怨的凝视中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