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吻是正式中文名,断肠草则是本地人叫的俗名,从名字就能听出来有剧毒。
因为跟“五指毛桃”粗叶榕混生,在采摘时,不懂的人极易混淆两者的根系,将钩吻的根须也一起砍下来。
兰姨不敢大声,脸色白着叨叨咕咕:“冚家铲哦……”
方随宁则抱头惊恐:“我草,死里逃生?”
向斐然斜她一眼:“不用谢。
”
方随宁:“老天保佑,你是怎么突然想到来看看的?”
“小姐,没有人比我对这片山更熟,你们两个……”他的眼神自然而然地带到了商明宝,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能走到哪片地方,摘的是哪里的粗叶榕,我比你们更清楚。
”
商明宝被他视线一扫,表情和骨头很僵,心却很软。
心想,要是你说一句软话,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
“係啊係啊,”兰姨补充:“幸好我跟斐然提了一嘴。
”
人在经历惊魂时刻后总是会不自觉地变得很多话,向斐然不再参与她们两个的七嘴八舌,经过一声不吭的商明宝身边。
他的脚步稍停,商明宝的心悬了起来。
可是他又一次看也不看她地从她身边走了出去,仿佛她在这间屋子里是透明的。
厨房光线昏暗,只开了几扇小窗,平行的几束光柱中,漫漶着缭绕的白烟和浮尘。
商明宝觉得自己的眼睛大约是被灶膛里的柴火熏到了,所以才会如此灼热干涩。
到了午饭时,偌大的餐桌边只有方随宁一个对着一桌子的菜发呆。
“我说,商明宝不吃,斐然哥哥也不吃?”她问兰姨。
兰姨给她打海底椰瘦肉汤,“他忙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
对于上午向微山曾过来一事,兰姨知晓分寸,一句话也没提。